策玮清明节番外·断烟伤别望
光,瞳孔刺痛。
更因我小心守护的领地被未知名的人入侵。
不及思考,也不想思考。
我只知道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这里有阿策,他身上还有伤,对了,他伤得很厉害!不能让他的敌人发现他的踪迹,我要护着阿策,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我几乎是本能地朝着门口砸扔着我手边能够到的所有物件。
稀里哗啦,玻璃器皿溅落。
乒乒乓乓,重物沉闷坠地。
门口的人带着哭腔在喊姐。
是我战斗力变弱了吗?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抗争,怎么奋力驱逐,都无法将那些讨厌的入侵者给赶出去。
他进来了!
我猛地起身,想要把他赶出去。
可是我的动作太慢,等我赶到他面前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直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被他狠狠地拉开。
“你在做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看着那阳光落入室内,落到一直站在窗边的阿策身上,我又惊又怕,一波波的惊惧如同地狱恶魔般寒凉的爬上我的脊骨,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我看着我的阿策唇边的笑变淡了,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不!
不要!
“阿策!”
泪水决堤。
我知道我的声音尖锐扭曲得定然极为可怕。
我手忙脚乱地拉上窗帘,惊慌失措的想要扑上前抱着他。
对,抱着他。
抱着他他就不会走了。
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可是我还没扑过去,那可恶的入侵者又拦住了我的道路。
他死死地抱着我,我嘶吼着挣扎着,拼命地想要推开他。
“姐,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吧,已经一周了!从我收到消息回家开始,我每天都隔着房门听到你在自欺欺人,孙总长他从来没有回来过啊!他再也回不来了!孙总长他真的已经不翼而飞了……”
明明,我还有力气的。
为什么在这一刻。
我再也,动弹不得了呢?
我侧头望向这个讨厌的声音的主人,氤氲模糊的视线内,她的面容渐渐清晰,我终于认出,这是谁?
这是我的妹妹小乔啊。
“妹,阿策一直在我身边。”我的语气坚定无比。
“姐,这里除了我你,再也没有别人了。”
她怎么哭了呢,还用那样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阿策,你看小乔是不是很可笑。
我慌张下不曾全然拉好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
少年的身影隐没于我给予你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但你,为什么要缓缓走向了光明。
不,不要!
在黑暗里清晰的人影,在光色照耀下愈发透明,圣洁而又残忍的温柔,在那样璀璨耀眼的光色氤氲中,宛若神祗。
他又是她的金阳了。
他含笑的面庞渐渐模糊,伸出的指尖都在泛光,他的唇微微翕动。
「等我回来。」
他终于说话了。
阿策,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我终于推开了一直拦着我的小乔。
终于飞身扑入了他的怀抱。
可是……
那样灿然的阳光下,清透的温暖光泽寸寸皆是寒凉,我抱住的是空气。
我再也。
碰触不到他了。
泪水不断地模糊世界,拼命地眨着眼。不断模糊明晰的视线切换,所能看到的却是他渐渐变淡,身体化作纷飞细碎的流萤,如若与这阳光同化,灿然纷飞,满目光明,却再也抓不住,无迹可寻,成一缕清风,归去何处?
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我一直在等你啊,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却还是要走。”
我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绝望,终于崩溃恸哭。
“姐!你不要这样!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姐……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小乔搂住了我。
我在哭。
她也在哭。
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
右手竹马,那是当年阿策第一次对我许下婚盟时赠与的信物。木制尖端早已扎入肌肤,掌心鲜血斑驳,满目疮痍,暗色的血迹顺着竹马滚落。
如今黄土埋骨,竹马无归;东风料峭,青梅凋零。
我等的少年,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
—策玮清明节番外·断烟伤别望·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