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但已无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慢慢长大。
孙权染病,意识尚算清醒。
由周瑜传达孙权意思,统筹全局,领兵作战。
血染黄沙,一层层鲜血凝固的尸山血海。
风萧萧,战旗飘扬。
江东今年的征兵令格外频繁。
转瞬半月已逝,不知不觉,年关将近。距离新年,还有15天。
这是第一次,阿香在江东的万家灯火中,看不到任何新年将至的红,那刺眼苍白的幡,飘荡在江东昏暗的天空之中。一眼望去,白色灰色交织而成的噩梦,永远没有尽头。
能够领兵作战的人越来越少了。
阿香深刻地感受到了恐惧,无孔不入的绝望负压无法挣脱的窒息,来自外界那每日每夜杀不光的敌人,来自那江东真正的最强的敌人,现在还没出兵的刘备曹操。
她每一天,手握大哥留下的长枪,用脩教她的身法,刺穿敌人的心脏,兵戈染血。而她也从白日杀人夜晚呕吐到全然麻木。
脑中谋算着各方局势,身体机械地杀人。
阿香收到孙权消息的时候,她正因肋骨断裂,内伤过重至内息不调而卧床静养,虽是如此,那些孙权如今已无法看进去的政务军务由她和周瑜两人在分担。阿香便是躺在病床上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在看着前线军报。
Siman中孙权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可以看到孙权呼吸罩上随着呼吸节奏一呼一吸产生的细细水珠。
想开口喊声二哥,那边的孙权先开了口,极为干涩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他仅剩的生命力。
“阿香。”
刀剑加身也不畏惧,皮开肉绽再不落泪的少女,因为这两个字,突然就觉得心底像是有什么很柔软的东西,被狠狠地戳了一下,酸涩窒痛愈发鲜明。
“二哥,你今天状态看起来好多了,都快半个月没见你了,没想到你主动找我通siman我居然是这种样子,别想嘲笑我学艺不精,我就受了点内伤,其他都还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阿香笑着开口,对自己的伤势轻描淡写,虽然说着不想被嘲笑的话,但阿香却希望此刻的孙权能够对她说些嘲讽的话。
至少这样能让她看到他的生机。
阿香的手心已然掐破了皮。
“……孙尚香,我……从不……认命……,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听着孙权一字一句艰难地发音,尾音颤抖,阿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异样,静静地听着孙权说话。
“……我撑不下去了……”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不可一世从不信命的二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阿香嘴唇已经开始颤抖。
“……诏书……我已经……托公瑾都……办好了……一切文件手续……都是全的,无人能质疑……诏书的真实性……只是,阿香……女子为政……本就艰难,你……”不知是体力所限还是不愿再言。
孙权眼底有灰败的死气。
阿香的眼眶迅速红了。
她难以相信孙权言下之意。
二哥染病,消息走漏之后,江东政局曾一度动荡。二哥尚未婚配未有子嗣,大哥亦然,孙家如今只剩她一个。而江东虽然素有女子无继承权一说,但这只是约定俗成,并未明文写入继承法规之中。那时是二哥的势力归属,周瑜找出继承法作证,更兼那些人心思各异,想独吞利益又畏惧当下局面更无正统缘由,才都默认了她临时握了江东权柄,代任总校长之职,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那些老臣,都不认为她是江东的继承人。
阿香眼中水光闪了闪,却是没有落下,沉默许久,她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的艰难质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权瞳孔涣散,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明明看不到她的伤悲痛楚,心却似刀绞。
“你从未问过我的想法……我就知道,孙仲谋……”
阿香的声音顿了顿,而后是一声嗤笑。
“你存心想要江东基业毁在我手里。”
嗓音暗哑似乎撕裂,最后五个字,已是混合了泪水的气音。
阿香想,她不该哭的。
因为强者不该落泪,二哥也绝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还看到她的泪水。可是她死死地盯着siman上的人,对上对方那如同弥留之际的衰败,阿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公瑾会辅佐你……五虎会护着你……强辩会守着你……一切艰难你都可以克服……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孙尚香……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阿香咬紧牙关,不愿露出一丝呜咽。
“无论是什么事……你总能……做得很好。”孙权的声音因病弱,而显得格外温柔。
阿香已是泪眼朦胧,哽咽着咽喉疼得无以复加。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