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我的一切
珍珠·阿法尔要找的东西和薛琉璃、红霄他们要找到东西,是同一样东西。
珍珠·阿法尔喊它作“泉眼”。
从这荒漠女孩的语气和表情就可以看出:
“泉眼”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或许对这整片荒漠上的子民来说,都很重要。
不过对于薛琉璃和红霄,它就只是他们要寻找的山河社稷图中丢失的怪异,其中之一而已。
当然,也是重要的。
只要是怪异,他们就要回收。
他们,和这只小豹子的立场是冲突的。
“你认得这东西?”蓝衣女子开口,缓缓问向眼前的小女孩。
珍珠抬头,望向薛琉璃:
薛琉璃的美貌在片刻之前还如传闻中的海水一样令珍珠心生好感,
但现在她脸上那珍珠一点也看不透的表情,只让珍珠觉得自己的心被悬得高高的——
被悬到高高的沙丘之上了。
即使再勇猛,她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她感到了一些恐惧,和紧张。
“海水”让她感到一些恐惧和紧张。
……
是了,
她还听说过,海水是咸的,
所以虽然海里有很多很多水,好像永远也取不尽一样,
但直接喝那水,
最终是会被渴死的。
珍珠向往的海水,也有可怕的一面。
但珍珠还是对他们说了,
毕竟没有眼前这两个人,她绝对会死在那狂乱的黑沙暴里。
于是她向薛琉璃和红霄解释了:
这个移动泉眼是这整片荒漠上唯一的水源。
薛琉璃还不晓得她由于思酌而导致的语出缓慢让这只沙漠上的小豹子感受到了恐惧。
因为珍珠·阿法尔这只沙漠上的幼兽她和许多一般人不同,她天生掌握着多于常人的力量,因而也能更深地理解着:
强大的力量这种东西,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人,这两个来自荒漠以外的来访者,他们毋庸置疑拥有着珍珠所不能与之相抗的异常强大的力量。
沙漠上的子民们,想要生存下去,唯有靠这个泉眼。珍珠对他们道。
而它的出现和消失都是随机的,女孩顿了一下,然后道,
她的使命就是寻找它,寻找“泉眼”,然后为她的族人带回泉眼。
“唯一的?”蓝衣女子轻皱了皱眉。
“是的。我们从没有发现过其他的水源,甚至降临在这片沙漠上的雨水也是由泉眼带来的。”
“哦?怎么说?”一旁的红衣青年来了兴趣。
珍珠向他们解释道泉眼会飞到天空之上,聚集来云,当它在某个地方上空将云聚集之后,就会为那片区域带来一阵雨水。
红衣公子边听着小女孩说话,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心中轻敲着他折起来的扇子。
珍珠·阿法尔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珍珠盯着薛琉璃,而薛琉璃此刻正在思索:
泉眼、泉眼……怪异。
小豹子又望向那红衣青年:
红衣青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摆出一副“我打反正已经打完了剩下来的决断都由我身旁的姑娘来定”的模样,让珍珠·阿法尔又将目光移回到了薛琉璃的身上。
“沙漠里的‘泉眼’,这个名字……”
“‘泉眼’只是个代号,族里的老人他们是这么说的。”珍珠赶紧回蓝衣女子。
虽她从小长到至今经常以拳头和暴力来解决问题,但也绝对不是只有“莽”。
小姑娘现在知道自己要尽力向眼前这个女子寻求一丝让泉眼被留下的机会。
哪怕只有一丝。
薛琉璃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倘若我一定要带走这泉眼呢?”
这只小豹子会对她如何作答呢?
她和红霄,他们刚刚才救下了这小姑娘一条命。
蓝衣女子微垂下眸子,望向这豹子一样的女孩儿。
这时沉默蔓延到女孩的身上来了。
然后她咬了咬牙,字像是从珍珠·阿法尔的牙齿里好不容易挤出来一样:
“如果没有了泉眼,大家,都会死的。”
如果带走泉眼,那沙漠上,将会生机断绝。
然后这只小豹子以卑微的语气说道——
尽管她非常骄傲,但为了她家人一样的族人,她愿意放下骄傲,乃至自己的性命。
珍珠·阿法尔的语气中有恳求,但并没有愤怒,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救了自己的人当然也能够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以一偿一而已。
“我的一切。如果你们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