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雨过天晴，空气微凉，太阳像是在和大地玩捉迷藏，一闪一闪的隐匿山林，像个调皮的孩子舍不得献出全部的温暖。

容宁坐在秋千上观察千变万化的云，一只脚微微点地，秋千随之一摇一晃。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院口，柳毅急匆匆推开车门下来，面色着急，快步走到容宁身边，抓着她问：“你受伤了吗？”

不偏不倚握在了肩头，容宁吃痛的缩了一下左肩，柳毅立刻松开，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

容宁很久没见他了，也许他听进去了她的话，心中有了定夺，此刻他又站在她面前，就像她曾经不定期的站在他面前一样。

不知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她自顾自的坐下，无所谓的说：“挺好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柳毅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态度，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让他无法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的接一句：“那就好。”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容宁突然有点懊恼，质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冷眼相待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谭龙从屋里出来，看到容宁对面站着一名陌生男子，气氛貌似不太愉快，等他准备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柳毅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蓦然回头看到一个男的，蹙起眉头，不悦的将对方细细打量了一翻。

这就是她不让他来的理由？身材一般，身高一般，相貌一般，没有一丝出众的地方。

他看向容宁，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却发现他没有资格，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

谭龙没有忽略对方眼里的敌意，迈开步子坦然自若的走过去，“你好，我是谭龙，晓晓的爸爸。”

原来是这样。“你好，柳毅。”

谭龙闻言，更加友好了几分，柳毅没找到机会再开口，和谭龙聊起天来。

容宁懒得说话，索性闭目养神，反正这两个人她都不用担心招呼不周，耳朵里传进他们说话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里显得嘈杂，却让她觉得安心。

谭龙没一会儿便起身准备离开了，趁柳毅进屋的空隙，欣慰表示：“挺好的。”

容宁懂他的话外音，“你想多了。”

谭龙表示：“我又没说什么，家里缺什么吗？我下次带过来。”

“不缺。”

送走谭龙，容宁就一直躲在房里看书，天色暗了才下楼做晚饭，如果是她一人，这一顿大概就免了。

柳毅已经在准备了，没让她插手，桌上莫名安静，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

晚上，柳毅去接的谭晓，容宁照例热了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问：“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晓一扫阴霾：“没有，我今天还上体育课了，都没事。”

容宁还是不放心：“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容姨，你好点了吗？”

“嗯，已经不疼了。”

次日，柳毅发现容宁的伤势比想象的严重，她基本不用左手，倒水也是把杯子放在桌上，再用右手拿起来。

“走吧，去医院。”柳毅抓着容宁的右手手腕，容宁甩开他的手：“不用。”

柳毅听够了这两个字，冷冷的问：“你想变成残废吗？！”

残废吗？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死。

“我不在乎。”

容宁还是被柳毅塞进了副驾驶，认命的要求：“去镇医院，晓晓还在学校。”如果去古都，不确定晚上能不能赶回来，柳毅黑着脸并不回答。

医院在后街，到了十字路口，容宁指路：“右前方，左拐，往上。” 柳毅顺从的操纵方向盘，算是妥协。

镇医院不大，左边两层小楼，挂着急诊的牌子，右边五层新建的住院楼常年空着，容宁直接走到门诊二楼。

一共就两个诊室，没什么病人，不用挂号也不用排队，医生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性，一边问一遍记录：“怎么了？”

“肩膀疼。”

“一边疼还是都疼？”

“左边。”

“疼多久了？”

“前天晚上开始的。”

“以前也疼过吗？”

“嗯。”

“现代人多少都有颈椎病，平时多注意锻炼和休息。”

“嗯。”

柳毅从进门开始就靠在墙边，黑着脸一言不发，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忍耐，问这么多废话！

还好医生下一句终于问到了点子上，“来，抬一下。”

容宁照做，手掌越不过头顶，医生的表情略微有点严肃，站起身在她的肩膀四周按压，然后带动她的手臂，各个方向移了移，问：“这样疼不疼？这样呢？”

容宁对医生还是尊敬的，轻声应着，特别的疼的时候就轻蹙眉头，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