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前方是一个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行驶，这座城市独有的熟悉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这里有记忆中最炎热的夏天和最萧瑟的冬季，有最难以割舍的父母朋友，她所有的心塞的、丢脸的、无措的、悲伤的时刻都留在了这里，一草一木都承载了太多不想触碰的回忆。

这座城市永远在选项的最后，定期回来却不会常驻。

容宁按下车窗，萧瑟的寒风立刻吹了进来，掠过脸颊，抓住任何一点缝隙渗进皮肤，风还是那样的风——凛冽刺骨。

红灯拦住了去路，柳毅按了总开关，一只手搭着方向盘，一只手捏捏她的手：“外面冷。”

车窗缓缓上升，容宁收起情绪朝他微微浅笑，笑意未达眼底。

路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绿灯之后，车子终于拐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电梯在33层停下。

两梯两户，柳毅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容宁，走到左边那扇门前输入密码，随口说了一串数字。

没什么规律，容宁问：“有什么含义吗？”

“你猜？”柳毅挑眉，推门进去，从鞋柜取出一双拖鞋，毛绒绒的，藕粉色，“换上吧。”

待他把外套挂在玄关，容宁仍盯着拖鞋，神色不明，一动不动，浑身透着拒绝，柳毅默了片刻，似是明白什么，解释到：“新买的。”

那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吗？容宁深感意外，换上拖鞋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我也不确定，”柳毅稀松平常的说，透着若有若无的感慨，“但总有一天会来吧。”

柳毅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牵着容宁进去：“我叫阿姨提前来打扫过了，随便坐，喝点什么？”

屋里暖气很足，如同阳春三月般温暖舒适，三室一厅，开放式厨房，装修简约现代，偏灰白色调，干净整洁，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容宁环视着陌生的环境，随口说：“白水。”

片刻，柳毅递上一杯温水：“看出什么来了？”

容宁接过水杯，总结到：“没有想象的豪华，比想象的整洁。”

柳毅失笑：“在你眼中我是个奢靡邋遢的人吗？”

容宁想到他一丝不苟的发型，质感精良的衣物，还有某些行为表现，老实回答：“不邋遢，但应该很奢靡。”

有时候她的坦诚真让人无言以对。柳毅岔开话题：“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从山里开车出来差不多要三个小时，两人还没吃晚饭，厨房不像是经常做饭的样子，容宁说：“出去吃吧。”

柳毅没想到她会提议去外面吃，愣了一下：“也行，刚好带你出去转转，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两人步行去了家附近的粤菜馆，门口并不显眼，里面安静雅致，别有洞天，是容宁喜欢的风格。

饭后两人散步回家，路上顺便去了趟便利店。

睡前，容宁躺在床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曾经，即使漂泊不定，她也从没想过买房，一来经济压力大，没想过稳定，二来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和柳毅在一起就是个意外，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那天她会说好，就像被蛊惑了一样，现在住进他家里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蔓延开来。

胡思乱想时，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吹风机嗡嗡响了几声，片刻，柳毅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走到衣帽间取了套睡衣扔在床上，旁若无人的开始换衣服。

容宁想到昨天，心脏砰砰乱跳，脸颊绯红，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余光扫到线条清晰的腹肌，并不突兀，大概就是所谓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柳毅穿好衣服自然的掀开另一侧的被子，容宁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大一块地方，柳毅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轻笑：“放心，我不勉强你。”

房间里出奇的静，鼻息有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气息。

容宁睡觉浅，身边有个人更不习惯，怕打扰到身边的人，连呼吸都刻意放的很低，半天也没睡着，其实也无所谓勉强不勉强，她愿意，只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她轻轻翻了个身，听到柳毅问：“睡不着吗？”

“有一点。”

柳毅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问：“在想什么？”

容宁缩着身体，手臂放在两人中间，和他稍稍保持着距离，欲言又止，只说：“没想什么。”

“容儿，你需要对我多一点信任和依赖。”

容宁发现柳毅变得安静了，不像以前那么聒噪，总是默默的陪着她。

“柳毅，谢谢你。”谢什么，她也说不清。

黑暗中，柳毅没说话，但容宁觉得他笑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柳毅压着声音说：“别乱动。”

容宁以为自己吵到他了，拉了一下被子便乖乖不动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