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话筒问道。
夏慈点了点头,柳清妍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提到柳清妍他整个人就止不住地柔和下来。
“是亲姐姐吗?”
夏慈顿了顿:“不是。”就在记者准备继续提问的时候夏慈突然打断她:“是异父异母姐姐。”
“我们是彼此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说。
“听说您姐姐最近失踪了,有传言称是由于她的律师爱人在外得罪了人——”
直播采访突然中断。
事后,经纪人给出的解释是夏慈最近忙于画展精神疲惫,采访过程中不慎晕厥,已经送医。
画展定于6月1日。
5月31日,夏慈出院,他先去了美术馆展厅,工作人员已经将现场布置完毕。
美术馆门口的长廊上已经摆满了庆祝他首次画展圆满展出的花篮。紫色的铁线莲摆在离展厅最近的地方,那是他早早就定好的花篮,署名是LQY。
夏慈拿着手机对着全场录起视频,他拍的很认真,从走廊的花篮开始,沿着规划好的参观路线,一路走一路拍,最后想停留在那副未公开的画作前。
最后一幅画是这次画展的同名作,那是一大片铁线莲花田,大片大片的紫色铺在一面墙上。紫色与黑色交相辉映,透露着一丝压抑。
夏慈在那副画面前站了很久。
夏慈当晚没回位于郊外的家中,也没住在美术馆。他最近在市区租了一间房子,为了方便。
他沿着美术馆那条路慢慢往回走,路灯照得恍若白昼。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连风都裹挟着一股焦躁。
市政洒水车放着儿歌走过,洒出来的水雾细细密密。市区限速,洒水车后面的车辆为了躲避水雾只好减慢车速,与洒水车隔出一段距离。
夏慈笑了。他站在水雾下,隔着水雾看着头顶的路灯。
像月亮。
像儿时他与柳清妍一同看过的月亮。
走到巷口。
那条路很窄,路灯昏暗,今晚它闪了两下,突然熄灭。
他走进那片黑暗。
夏慈是在画展致辞结束后被带走的。
宋一舟和刑侦队的同事穿着便服,混在人群里。她看着台上一袭白色正装的夏慈,他五官俊朗,眉眼深邃,看着台下的时候带着一种温柔缱绻,头顶的聚光灯在她的头顶形成一圈圣光。
像天使。
卫田晔突然跟台上的夏慈对上视线,卫田晔愣住了,夏慈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发言。
可是有灯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宋一舟在夏慈结束发言下台时一下子围了上去,冰凉的金属瞬间扣上夏慈的手腕。
卫田晔脱掉自己的外套包住夏慈的双手,与宋一舟一左一右带着夏慈从后门离开。
“收工。”
警局里夏慈闭口不言,直到辩护律师到来。
是方知节。
他穿着妥帖的灰色西装,拎着黑色公文包,一如宋一舟无数次见过的样子。
“您好,我是夏慈的辩护律师,方知节。”
案件进行的很顺利。
夏慈配合着做笔录、指认现场、写辨认笔录。就好像犯下两起杀人案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慈租的是地下室,地下室里干干净净,但却残留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法医把鲁米诺和过氧化钠配置的试剂喷到地面上,莹莹绿光渐渐浮现。
警方在地下室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截从画板上卸下来的木头,末尾带钉。
柳清妍也被找到了,在夏慈郊区的家中。
法庭上,夏慈漫不经心听着检察官的陈述,始终面无表情。
直到那份关于他的精神鉴定报告被呈给法官。
“被告虽然患有器质性精神障碍和精神分裂症,但经法定程序鉴定,被告犯罪时意志清醒,并未处于发病期。”
“.......被判无期徒刑。”
直到夏慈被法警带走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精神鉴定报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方知节看着夏慈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走出法院的时候他碰到了宋一舟。
“我先去医院陪阿妍,改天请你们吃饭。”方知节打完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宋一舟摇了摇头,她要去全运会的现场执勤。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宋一舟带着卫田晔跑到一家小店的屋檐下躲雨。
宋一舟点了支烟,案子虽然结了,但她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卫田晔突然推了推她。
宋一舟烦躁地抬头——
店里,方知节正和面前的人握手。
“李医生,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