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晟真
多谢二表兄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颤颤巍巍的离去了。
洛宁知道他在顾及自己的名声,也明白,今日若不是他,被推到了男人的床上,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咦,公子,我昨天分明没有往香炉里添香啊?”
“已经不重要了。水衣香里的一味南松子,和桂花相遇会有催情的功效。”
她自进来时便将屋子里带进来许多桂花香,若不是他尽早察觉香有问题,今日便很可能着了韩氏的道儿。
平静的声音传来,砚池想起方才那姑娘身上的桂花香,不禁吓了一跳,他低垂着头,缓声道,“都是属下的过错。公子,当时我以为七公子找我有事,故而离去了,不想害得公子险些被人……”
“四弟眼睛不好,与他无干系。韩氏那边,我自有分寸。”
杨晟真注视着手中的佛珠,想起方才那女子看他的眼神,思念,埋怨,感慨,心痛,绝望……
“再去查查韩氏那侄女儿。”
听着院子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洛宁心中烦躁。直到看见云芝水红色的比甲,她才松了一口气。等了许久,姑母终于要来了。
被云芝请进栖香院,韩氏见她来了,头也不抬地喝着茶。
九月中,栖香院内的桂花开得正盛。桂香蹿入鼻腔,洛宁暗暗蹙眉。姑母不开口,她也不好直说什么。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姑母从京城赶来。那些对父亲受难冷眼旁观族人一窝蜂涌入家门,甚至搬出族长和县令逼着她将那些店铺签字画押。
“宁丫头,你今早去哪里了?”
韩氏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掀起狭长的凤眸看着她。
“昨夜未睡好,晨起去山上吹了吹风。”
洛宁垂眸,慢慢道。幸好回去就换了一身立领碧色长袄,将脖颈上的痕迹尽数遮掩。
韩氏眉眼里隐约有几分不耐。
“洛宁啊,你也知道,当年姑母嫁进杨府时,韩家还不曾没落。你父亲更是为了娶一个妓子宁愿被逐出家门自立门户。你想想。尽管你长的颇有姿色,但有了这一遭,就算有姑母在这儿,你想说门好亲事,也怕是难啊!”
洛宁不悦的蹙着眉,父亲待母亲如珍宝,姑母却是这样看待她母亲,丝毫未见对弟媳的尊重。
“你七表弟眼睛不好,姑母也不放心你和他在一起,你四表兄是庶出,整日里不学无术,蛮横顽固。三房那边的你也知道,姑母和王氏向来不对付,如今只剩大房那边的你二表兄,他是杨氏未来的家主。论及出身地位,你自然不够做妻,但是做你二表兄的妾,也比普通人家好上千倍万倍——”
“姑母!”洛宁心下本还对姑母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她的这些话正坐实了昨天夜里的事。
“姑母,多谢姑母为我的操劳。”她眼底涌出一丝心痛。母亲临终前曾反复对她说,不可为妾!当时她年幼,只觉得有了知韫哥哥,她怎么可能会做妾!
“洛宁不愿意给人做妾!”
韩氏被她这句忤逆的话激得心里发毛,虽然已经极不耐烦,但是面上已然不显。
遂将她拉到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啊你,怎么就一根筋呢!你二表兄哪里不好,放眼京城,又有几个能比得过他?何况你在杨府,不比在外面,姑母也能照看你。”
“既然姑母早有此意,那为何不提前与我说,问过我的意见再行事,我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可姑母总得问过我啊!姑母为何不提前与我说?”
这是是洛宁疑惑的地方,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况且那日杨晟真也说了,夜半时有刺客,她阴差阳错为他挡了一回。
否则,她脖颈上的伤痕哪来的?
得知她只是为这个生气,韩氏心里的怒火压下去了几分。
“时间紧急,你二表兄常年不在府里,好不容易得知了他要去净禅寺的消息,姑母也是从老太太哪里听说的,还未来得及与你说。”
“此事再容我想想,姑母若再有行动,切记得提前告诉洛宁才好。”洛宁压下眼帘,湿漉漉的眼眸望向韩氏。她现在还不敢和姑母闹掰,毕竟在杨府里还需要时时依赖她。
“这一路想来你也疲了,云芝,送表姑娘回嫣然院吧。”
洛宁走到院子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隐约听到一句,“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