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朗月?
“敢问少年,你掳了几人去?”
调侃中带着一丝不明情绪,朗月不禁警惕地站直了身子,见到那人仍是笑着的,才放下心来。
“乌灵乃太平盛世、海晏河清,谁敢掳人了。只不过江沨那家伙相中了一位姑娘,又没出息地不敢表明心迹,我便邀了美人儿来让二人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明白罢了,当日就将人好生送回去了。至于你,本就是自己人,更不论掳人一说了。都是那老头儿借机埋汰我的名声呢。”
气息调正,朗月向几步之外的那颗矮树走去,轻巧一跃便坐在了树干的分支处。
温照怀自然也跟了过去,静静站在一旁。
此时的日头已越来越高,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一番运动后的朗月有些乏,昏昏欲睡。
身旁的人几日不见,话却多了不少:“掳人还要问玉,是胡泉丐帮的传统?”
“只不过找个带人走的由头罢了。”朗月迷迷糊糊答着。
再醒来时太阳已近西下,入眼便是温照怀俊挺的背影,染着落日的余晖,柔和而温暖,只不过太消瘦了些。
朗月轻咳一声,“你怎得不叫醒我,凭白站了这么许久。”
“我......我们一直在寻你。”
温照怀没有回身,这话说得像是自言自语,可朗月听了,心脏却不争气地突突了几下。
看不到这人笑,便觉得不甚踏实。
“黑袍人谭竹楠杀了余巨,想用我来引诱你们前去与清窟。好在司徒步与他不对付,我才能趁机逃出来。只不过没想到这厮又摆了我一道,我刚找到余巨的尸体,他便发动偷袭,将我从半坡上打了下来。得亏我命大,又被江沨给救了。因为伤了脑袋,清醒后便记不清事情了,所以才没能及时联系你......你们。”
这几日遭遇了太多,但朗月说来不过寥寥几句,可即便是这只言片语却让温照怀犹如箭穿心般地痛。
这个人长了一颗怎样的心脏,才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温照怀舒展眉头,而后转身,递给朗月一方抹额,“你要寻的可是此物?”
朗月有些错愕,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被温照怀轻易就发现了端倪。
“藏得很是巧妙。”
朗月接过抹额,摸了摸缝在内里的那枚石块,无奈一笑,“没办法,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卉容死前将它交给我,当时我还不理解,现在才知道其用心之狠毒,果然是毒妇。”逞了一时口快,却全然忘了卉容是身旁人的阿姐,“额,我只是太恨了,对不住啊,那个......舅公。”
再次听到朗月称呼自己“舅公”,温照怀觉得有些别扭的亲切感。
“你还记得这方抹额是怎么来的吗?”
朗月不知温照怀为何有如此一问,却也没有多想。
“当然了。8岁那年乌灵伐北之战,我救了一个受重伤的兵,他临走前将这抹额相赠于我以示感谢。这是那场战争中乌灵战士们的标识之物,后来也是因着它,我才有了上战场、做将军的想法。”
“嗯,与你当时穿的月白襦裙很配。”
“你也这么觉得?”朗月闻言甚是开心,可扬起的嘴角很快又落了下去,“可是娘亲不许,那次后我就再也没穿过了。”摩挲着手指因常年下力而长出的老茧,想到若现在的自己着裙装,定会被身边人耻笑,如此一来不能穿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了。
纠结的事情一旦想开,思路就变得清明起来,她往前探出身体疑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
朗月的后知后觉,在温照怀的眼中甚是有趣,此刻的他不再百般算计,也卸了对人的防备,天然呆萌的有些傻气,一如当初那个提着裙摆来看自己的小女孩。
他正身抱拳,微微弯了身子,“温某再谢江兄救命之恩。”
旧人相逢的喜悦此时蔓延至心中的每一寸角落,朗月看着那人脸上的笑,似是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她自然也是惊喜激动的,着急忙慌起身,却忘了还在树上,下一刻整个人便跌落下来。
堪堪落地,抬头恰与俯身的温照怀四目相对。
一片落叶飘飘摇摇,悄然无声,擦过温照怀的肩头,落在朗月小巧的鼻尖,最终滑落在了地面上。
“星星?”
“你还记得,小月亮。”
朗月使劲儿点点头,一时不知该从何叙旧,“那,那,这抹额还有里面的东西,都还与你。”说着,向温照怀伸出了手。
温照怀轻笑,就着朗月的姿势将其拉起,而后拿过抹额,双手从前绕到脑后,为其细细带上。
“送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再者,这里面的东西可以保你的命,还是你戴着为好。”
被人环在怀里,空气中多了一丝木香,随着升温,香气愈发明显。朗月没来由地害羞了,她暗中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要找些话题来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