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泉离别
“仲孙师父,我来胡泉这么久,您只教了我打铁,要成为江大哥这样的高手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朗月托着腮观看江沨擂鼓,不觉入了迷,那人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凸显,即便是厚重的衣服也未能遮掩它的半分风采。擂鼓动作行云流水、气吞山河,内力、武力之深厚皆可一一窥见。
想到自己小鸡仔的身材和不堪一提的武功,朗月转身一把挎住了仲孙武的胳膊,自以为是地揭穿对方:“您跟库平师父是不是有旧仇?所以才不肯教我理论与功夫对不对?别喝了,快说嘛!”
“只有半月的时间,便是当年的我,也是连皮毛都学不到的,更别说你了。你以为库平那老小子真的是让你来跟我踏实学功夫?”仲孙武甚是无奈。
“难道师父要我来是看您跟霍青姐虐狗的吗?”
“混账!想做将军,这点儿定力都没有?我看你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得了。”
朗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副展眉笑眼,“我就是不管自己,那也不能辱了师父您的名声啊。”
“你这娃娃倒精得很。行了,这个东西你拿着,自个儿好生研究去吧!”
“气温实录?哇,不会是什么惊天泣地,令武林人士毕生追求的武林秘籍吧!”
“是气蕴实录......这是你娘亲留下的。”
“我阿娘还真是不将所有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朗月说罢,忽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不对啊师父,我阿娘是不是犯了什么罪?不然怎得这么谨慎?而且她与您跟库平师父皆是熟识,难道她......”
库平没有告知朗月其真实身份,仲孙武便也不想捅破,此刻听得朗月分析,捏了捏眉头,怕是瞒不住了。
可谁知,下一刻。
“我阿娘同你们一样是傅将军的手下?好家伙,难怪我一直要做将军,原来是子承母志。”朗月深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为这样的论断沾沾自喜,可是转念一想,若真如此,她便是所谓的叛贼之后了......即便自己与师父们都不承认。
仲孙武见证了朗月千变万化的表情,想着这也是个不错的思路,便顺着对方说道:“有了你阿娘的气蕴实录和我亲著的《狸奴对战七论》,想要超过江沨,不是难事。”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骄傲和自豪。
朗月接过,细细看了看书名,而后说出的一句话差点让仲孙武背过气去。
“可是师父,我识不得几个大字。寻余老贼藏的书信那次,也是羽之姐提前预设了几个字让我去背的。”
......
离开胡泉时,江朗月是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与众人告别的。
错过了上一次的库平,却逃不过这一次的仲孙武。
一半骂朗月不成器,大字不识。一半在骂库平误人子弟,枉为人师。
“青姐,你可去瞧瞧你家老头,上了年纪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的。”朗月丝毫没有半点罪魁祸首的自觉,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西峪关的库平师父有没有感受到仲孙师父对他情真意切的思念和关照呢~
霍青狠狠扭了下朗月的耳朵,“你这个小泼猴!”。终是放心不下,转身走了。
朗月望着霍青抬手抹脸的背影,一时红了眼睛。
这一切被陆羽之瞧在眼里,玲珑心思的她提起笑脸,牵起朗月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此去京都,阿月万要照顾好自己,姐姐等你凯旋。”
朗月一把将几步开外的意颀拉了过来,对着羽之姐笑道,“有意兄钱财上的关照,阿月自当将自己养得甚好,羽之姐放心好啦。”
见鹿鸣走来,用肩膀碰了碰意颀,低声耳语:“意兄,抓紧机会!”
而后,大步朝鹿鸣走去。
“这是?”鹿鸣牵着的马甚是眼熟,朗月一眼回到了那日寻马的噩梦。
“殿下昨日吃多了酒,尚未醒来。我便自作主张将殿下驯服的这匹马儿牵来,有了它,总比双脚要快些。”
鹿鸣很少跟朗月这般和气地说话,为了自家殿下,也是豁出去了。即便是事后受些责罚,他也要将殿下的心意传递给眼前人。
朗月是惊喜的,惊喜鹿鸣的态度,惊喜那人原来还记得。
“替我谢过玉王殿下。”
“还是来日你亲自跟殿下说吧。还有,殿下吃醉前曾说,羡慕江沨能娶得心爱的女子,肆意生活,一生潇洒。我想,你应该知道。”
朗月牵过缰绳,却不知为何她应该知道,正欲张口询问,鹿鸣却一溜烟儿不见了。
这马儿似是真的被玉王的风姿折服,此刻乖巧的狠。
朗月没有继续纠结鹿鸣的话,摸了摸马的脑袋。
“小野,走啦!”
马儿一怔,一骑绝尘。
......
一路向南,天气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