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四)
“你在哪?”我接起电话。
“医院。”听到这,姜晚立马凑近,顾云收接着说:“我没事,你别太担心。倒是陈晨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突然察觉到自己作为好朋友的失职,尤其是对陈晨暮,这让我在顾云收面前有些难为情。
我沉默不语,顾云收刚想继续说什么,被电话那头他妈妈的声音打断:“跟谁打电话呢?云收,陈晨暮吗?”
“阿姨是我。”我说话,然后就听见温阿姨笑呵呵地拿过去手机:“莫疑啊,云收没事,你不要担心的哈。”
“好的,阿姨。”
姜晚撺掇着我去医院看顾云收,但她不知道其实我根本不需要被撺掇。
下午两点多,我们走着去附近的银河云中医院。顾云收父亲是这儿的副院长,也是街坊小区里人人称道的年轻有为者,曾经我们不以为然,觉得自己身上有无限可能性,但是这种天真被一点一点消磨掉了,让我们看见曾经不屑的那些位置原来高不可攀。
我和姜晚拎着水果走进病房的时候,顾云收正握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看。
“看什么书呢?”姜晚见他无恙,松了口气,走过去他床头,贴近那个书本念出书名:“罪与罚。”然后她无奈地看了一眼顾云收,我远远地站在床尾,把水果放在床尾的桌子上,桌子旁的沙发上堆着各式各样的鲜花水果。
“根本看不进去。”顾云收见姜晚贴的太近有些尴尬,示意我走过去。
他缓缓坐正,我替他把枕头垫在后背。
“怎么回事?”我问他。姜晚在一旁看鲜花上的卡片。
顾云收扫了一眼姜晚,然后说:“没什么。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我要睡会,你们先回去吧。”说着,他给我使眼色,我大概就明白了。
下楼把姜晚送到楼下,我回到病房。
和顾云收默契地相视而笑。大概姜晚也能猜到我们的意图,但是那时候她妈妈给她打电话说楼下有个帅气的男同学在等她,她无奈离开。
“陈晨暮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怎么能去严辞那儿?”顾云收说话间着急地青筋暴起,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这么着急。
“严辞?”我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严三你应该听莫叔说过吧?”
我迟疑地点点头,无法将那个歹毒的严三和陈晨暮的严叔联想在一起。
“你们早上去清州的时候我开车跟在后面,后来进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晕了。大概是严辞的人用了什么迷药。”
我觉得后背发凉。
“那陈晨暮怎么办?”我脱口而出。
“严辞资助她多年,倒也不难猜,他也许是养一枚棋子,而并非想加害她。”顾云收平静下来,细细回想:“多年前轰动一时的严家泳池惨案之后,严三消失了好几年,后来挣了些钱,就开始给银河福利院捐款。听我爸妈聊起过云中制药,只是清州那个厂地理位置隐秘偏远,似乎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我皱着眉听他讲,他缓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传言罢了,几分真假又另说。”
“那现在怎么办?要去带陈晨暮逃出来吗?”
“太危险了。”顾云收蹙眉努力回想,“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迷晕过去的,严三的人太危险。”
我正思索着报不报警的问题,陈晨暮发来信息:莫疑,不用担心。我没事,以后再跟你说清楚。
我想打个电话过去,但是怕威胁到陈晨暮的安全,说实话长这么大身临其境的恐怖事件头一次碰到,“陈晨暮胆子怎么这么大。”我小声叹息。
“她没有任何后盾了,莫疑。所以她什么也不怕;严三也一样,因为失去的太多,所以越来越无所谓。”
晚上躺在被窝里,父母还在客厅忙明天工作的事情,他们轻和的讨论声传进我的卧室,时不时还传来两三声说笑声,听得我无比心安。而此刻,我远在清州的陈晨暮,她的心情又是什么样呢?
我忍不住往她手机发信息。
她回我语音:莫疑,我太累了,先睡啦。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问她也含糊不说,但是我清楚地感受到她一定是自愿的。
陈晨暮不在的那段时间,宋婉莹和姜晚交替来找我玩。
宋婉莹的目的是顾云收身边的苏长清,姜晚自然不用说了。
顾云收中午经常来我家吃饭,我是早许多年就习惯的,姜晚从我卧室出来看见顾云收是又惊又喜。我看着姜晚的一厢情愿,只是觉得替她累得慌,我太了解顾云收了,第一眼不入眼的人,他顾云收第多少眼都不会动心。
可是,姜晚关心的只有顾云收,只有眼前这个坐在她身侧的男生,什么前女友陈晨暮她并不在乎。
中午只有我妈在家,我爸工厂里事情比较多,中午常不在家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妈就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