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把人拉到了身边，半点都没给拒绝的时间。

这会捉了钟惠纤细的手腕，三根指头就捏住了，仿佛藕带似的。

“多谢姨母厚爱。”

不知怎么的，钟惠想到了那句话——命运早就给所有的礼物，暗中标好了价格。干巴巴的笑对过去，转头撞上钟夫人意有所指的眼神，脑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疼。

马车顺利停在了一间宽阔显眼的铺面跟前，还没停稳，就有一个粗布裳的男人上来牵绳。门里头走出了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面上带笑，将客人们请了进去。

店铺里本来还有三四个顾客，一张忠厚脸的掌柜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很快给人结了账，将那几位都送了出去，而后叫引路的妇人暂时守在门口，虽不关门，却也暂不接待新的来客。

“两位太太可要看看楼里的头面首饰。”

掌柜穿着一身蜜褐色缎面长衫，请贵客到内间坐下说话。内间有个年轻的小丫头烹茶，手脚麻利的给上了一壶，沏的时候，散发出一股子茉莉香气。

两盘子未曾摆到外头柜面的赤金头面被端了过来，一套是经典的工艺复杂的攒珠累丝金凤的款儿，一套是气度不凡的点翠鎏金的款儿。

两位当家妇人见惯了好东西，并不觉得多少惊喜。略抬了抬眼皮子，也就当看过了。三个小姑娘是想都不敢想，又觉得那样子的不是这个年纪佩戴的东西，也就并没有多少关注。

“母亲，我出去瞧瞧首饰。”

钟惠瞥见两个妹妹的目光总往外头飘，遂主动开了口，讨一个自由。

钟夫人原也没想过拴着她们，更何况钟硕和何嘉年也在外头坐着，门口也有人守着，外人进不来，也就没那么严的规矩。

又同陆芷说了两句乖巧话，三个人才算能从内室出来。

“逛去吧。”

两个妹妹还有犹豫，钟惠推了推她们的脊背，两个小姑娘定了定心，手挽手的就去看首饰了。

“姐姐快看看这个虾须镯。”

钟硕溜达了两圈，瞧中了一对镯子。那镯身是用极细的金丝缠绕而成，中间镶着两颗拇指大的莹润光鲜的珍珠。

柜台边也有两个妇人头的女人守着，一个跟着两姐妹，一个候在了钟惠这头。听钟硕开口，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取了出来，放在一块柔软的绸面软垫上供客人赏看试戴。

不得不说，这样轻巧的款式很得钟惠的心思，只是不戴不知道，一套上去，本来觉得很小的圈口，几乎挂不住那手腕，快要掉出去似的。

“这镯子可以量了尺寸新做，若是赶工，两日可得。”

这妇人也很懂做生意，还没等客人开口询问，就主动告诉了。

“款式尚可，只是这珠子晕彩一般了些。”

钟硕皱了皱眉，他小时候曾得了一斛珠子，是才嫁人的大姐姐送的，权当了弹珠玩儿。这镯子上的珠子，远不如家里玩儿的那些个漂亮。

“好珠难得，这楼里的珍珠上品的估计都拿去做了头面首饰，这些镯子自然只有次一等的镶嵌。若是喜欢，不如做好了拿回去叫府里换，也就是了。”

何嘉年同自己这个年纪还小的表弟解释一番，目光在钟惠戴着镯子的细手腕上停了停，只觉得要是打一对麻花镯，那碧色一定很般配。

“就是寻常戴戴，哪里就那么费事了，你要是珠子多的慌，不如拿来给我串了当门帘使。”

眼见着钟硕满脸写着认同，钟惠忙不迭打断了，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假嗔了一句。

三人绕着柜台，又走了两步，她瞧见一抹细腻的红，劳烦人拿了出来，搁在跟前才知道，是一对花纹优美，颜色鲜艳的红玛瑙细镯。

这种款式，如钟夫人这样年纪戴起来稍显艳丽，钟惠这样十来岁的却是正好。

玉镯的圈口也远比金镯子来的小巧，挂在腕上，愈发衬的皮肤白皙。

“还是姐姐眼光好。”

钟惠还没开口，钟硕就一连串的夸赞说出来，直把人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逛街的快乐勉强填补上两天的累意，又选了两枚金莲花的戒指，和一块翠花蝶叶玉佩，她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你们选的是什么。”

她回了两个妹妹身边，瞧她们面前的小盘子搁了什么，一个选了一对水滴形状的银包蓝宝石的耳坠，一个选了一根蝴蝶翅花丝挂珠的钗，都不算贵重的样子。

心里明白是为什么，也没说什么，只叫人同自己选的一道，带着进了内室。而内室里，两位太太也选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用一只嵌玳瑁的木箱子盛着，说不出的气派。

“既然是跟我出来，几个外甥女的东西，自然是我包了。”

陆芷见了她们姐妹的东西只笑笑，话里带着点气势。又叫掌柜的，给三姐妹一人选了一串三圈的米珠手串，就当是做姨母的见面礼。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