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了。”

言昭将面具戴在脸上，再看向卧室里的等身镜。

身着黑白长裙的年轻女人神秘高贵，眉眼间的傲慢不屑和身上萦绕着的污染不洁同样引人注目。

“真的很像污染物。”

言昭拎着裙子转了一圈，停栖在她胸口裙摆间暂时化作血色装饰的怨念骨鱼在飘逸的黑色中闪出点点红光。

“这样很好。”西尔维娅在她耳边轻声应答，“我会暂时陷入沉睡，请您一定要在凌晨四点之前到达城堡三楼。”

“好。”

她耳边晶莹剔透的钻石吊坠闪了闪，作为应答便不再出声。

“不必担心，迷雾需要的人类祭品有很多，她发现你是隐藏着的污染物只会更高兴。”

一道男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恰时点明了言昭最担心的事。

“啊，谢谢你。”

言昭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这位苏醒的宠物交流。

即便对方声音非常好听，说话不紧不慢，徐徐道来，好像夏日饮下一杯带着冰块的薄荷水，清爽又熨贴。

言昭也觉得很是尴尬。

因为这位前审判庭的成员大约是受伤严重，被污染和诅咒侵蚀到记忆严重错乱，竟然将她错认为关系非常亲近的存在。

即便看似纯洁晶莹剔透，实则黑水满腹的西尔维娅安慰她，这是天赐工具人，实属大自然的馈赠，也不能缓解言昭的无措。

“污染防护的持续时间是六个小时，如果因为意外需要补加，一定要召唤我出来帮忙。”希尔德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轻笑一声，“我现在去把新月玫瑰种在小花园里。”

“好的。”

言昭低低舒出一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指针很快到了12点。

“可爱的演奏者，我来接您了。”

一只全新的乌鸦悄然出现在书桌上，它的翅膀尖是白色的翎羽，明显不是早上的使者。

“啊！”

乌鸦惊呼一声，“您原来是尊贵的客人。”

“客人不能换一种参与游戏的方式？”

言昭语含不屑。

“怎么会，”乌鸦四肢匍匐，极为谦恭，“像您这般强大的客人愿意莅临宴会真是万分荣幸。”

看来西尔维娅和维尔德说得确实不错。

吞噬了礼服黑雾，又吃掉一些希尔德身上污染而后诅咒的鱼骨已经有了相当的伪装能力。

“起来说话。我在坎贝特拉沉睡的时间有些长，迷雾还没有找到她的宝贝？”

“是的。”

乌鸦慢慢起身，小心看了她一眼，才躬着身子继续回答，“夫人这次诚邀大家前来再次探寻，如能找到，将会共享珍宝。而且这次我们找了很多祭品和玩具，您不用担心败兴而归。”

而在此时，一阵轻微波动，整个空间被迷雾填充。

紧接着一辆奇特的，由无数畸形的巨大乌鸦拉着沉重的马车缓缓前来。

“很抱歉将您和祭品玩具们安排在一起，”乌鸦再次匍匐在地。

言昭冷哼一声，赤色鱼骨在乌鸦身上转了一圈又爬开。

“作为歉意，我要知道迷雾这次背地里又要做些什么。”

“很愿意为您解答！”乌鸦颤抖着无比恭敬。

车停了。

车里的人类虽然神情各异，却同时将注意力放在车厢门口。

姜琰恰似不经意拂过长裙，如愿听到了小宠物在心中的回应。

只要这次上车的也是纯净的人类天赋者，她就会像之前一样，让小宠物传达出她的讯息。

“尊贵的客人，请到这边来。”

一只乌鸦信使扇着翅膀飞了上来，语气谄媚至极。

污染者？

姜琰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冰冷阴暗潮湿的气息随着上车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弥漫了整个车厢。

一位带着面具的强大污染者出现在门口。

“人类。”她嗤笑了一声。

作为回应，车厢内已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好在这位污染者并不屑于和在他们眼中看作食物和玩具的存在多有纠缠，上车后便使用迷雾遮挡住了那一方空间。

之后车又停了几次，只是来者都是不洁的同族，姜琰也算是有惊无险度过了这次危机，不必担心传递信息时暴露在污染物眼前。

抵达目的地后，那位污染物在乌鸦信使的引导下径直离去，根本不屑于和其他有半分交流。

姜琰缓缓起身，然后突然发现裙下一只小宠物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小心的将这条小蛇收入体内，却发现小蛇身下有一条淡淡的讯息在空气中逝去——

【注意礼服，保护身份】

“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