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啧啧，相司空实在，这是你收到的第十八匣子金株了，相司空小金库还没送光？”

“嚯，连司空将他最喜爱的这幅繁春图都送给你了，这可是名家之作啊，肯定很贵……”

……

晚间，得知师玉要与时影下山逛夜市的白嫣还亲自来了尘心殿，把她按到妆台替她梳妆起来。

师玉听重明说时影换了一身尘世打扮，还挺好奇，问夫人见到没。

“堪堪匹配你而已。”白嫣笑答。

周围侍女们俱善意地哄笑起来，师玉也不羞，坦坦荡荡想象:“那必是十分好看的。”

师玉在几名侍女的服侍下才穿戴好繁复的衣裙，华织金缕没压下她半分风采，反而衬得她冰肤雪肌，笑嗔天成。白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十八岁生辰意义不同，早先在望星殿，大司命便已提前焚香诵经，邀请四大司空为礼者，为她举行了一场及笄礼。这及笄的簪子有讲究，礼毕后就让侍女妥善收好了。

这回换上尘世贵女的衣裙，白嫣围着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她头上的饰物太少，又亲手替她多插上两支钿头钗并银翡翠步摇簪等物。

那步摇上亮闪闪的银色流苏垂在发侧，仍抵不过主人花容月貌，莹莹肌光，有名举着铜镜的侍女看呆了，被其他侍女轻轻搡了一把才醒过神。

不等师玉细细打量自个儿，重明早飞进来催促道:“小玉儿，天黑了天黑了，老夫载你走吧……咦，今日这身装扮好看极了，夫人的审美果真是比我们这群山人高明。”

师玉怪得意的:“是吧。”

“是是是，小影子就在殿外等咱们呢，快走，老夫迫不及待想让他也瞧瞧你这幅模样了，啧啧，你们两个不愧是老夫照顾大的孩儿，就是般配。”

他也摸着下颌怪得意的。

没坐鸟背，二人一鸟是徒步下山的。

山上白雪皑皑，神仆们烧起暖炉，山下却只降了场冷雨，落日后夜里气温低，百姓们在原本的衣裳外头又加了层厚衣裳。

师玉有些可惜:“要是这里也下雪了，我就能带你们尝尝刚烤出来的，热腾腾的蜜瓜了。”

时影牵着她的手，专注的眸中倒映着她的眉眼:“那我下回再陪你来。”

“好啊。”师玉指指不远处的馄饨摊，“他家包的馄饨最香，走，我带你们去尝尝。”

夜市烛灯初上，人流还不是最多的，二人一鸟单独坐了一桌，重明新奇道:“老夫还以为只有鱼肉好吃呢，没想到这虾肉馄饨也很香。”

“那是当然，我还有好多东西要与你们分享呢。”师玉想了想，一个一个数给重明听:“等会儿带你去看人画糖画，还有杂耍，猜字谜，木刻面具……”

她说得认真，重明心动得不行，还是时影轻轻搁了瓷勺，发出一声细响，他才想起来自个儿是有任务在身的。

“哦哦哦！玉儿，我忘了我还有事，”重明经对面时影轻轻一瞥的提醒回过神，夸张的敲敲鸟脑壳，“嘶，大司命还交代了我事情呢，你们先去啊，我先走了。”

你一只不怎么下山的神鸟，大司命能给你交代什么事啊？师玉虽奇怪，也没拦他。

等他离去，时影取出银钱放在桌上，按重明所教的第一步，拉起她问:“要不要逛逛玲珑阁？”

“玲珑阁？”

“是啊，我听说玲珑阁的佩饰是全空桑最好的，不如我们去那里挑一些佩饰，顺便坐坐？”对上师玉疑惑的眼神，时影解释道，“玉儿，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平时鲜少与女子接触，不懂女子心思，所以，不知道挑什么好。”

这番话在重明的预设中几乎算是明示了，无奈师玉根本没搭上他的脑回路。说起挑礼物，今日收了一箩筐生辰礼的师玉想起来:“孚司空的玉镇纸不小心摔坏了，我们给他买一个新的可好？”

“嗯，我们一同去挑一挑。”

两人手牵手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躲在暗处的重明举着两片树叶遮脸，竖起鸟耳听了个大概:“哎呀，小影子你这根木头，买什么镇纸啊，先把定情用的环佩买了再说！”

他二人花了半刻钟挑好镇纸出来，总算迈进了玲珑阁。重明趴在门框上，给窗纸戳了个洞，悄悄观察。

玲珑阁不仅做佩饰生意，里头的脂粉也热门，师玉选了两盒胭脂要送给夫人，又给夫人挑了一串玉珠:“这个颜色好看，肯定衬夫人。”

门外重明急得不行，暗暗招来玲珑阁小厮耳语一番，那小厮原话回了店主，玲珑阁的女管事便主动上前，引了两位客人到另一柜台。

时影袖袍中的手紧了紧，时不时留意师玉的视线，女管事瞧瞧面前男子，又瞧瞧他身侧的女子，及时递上一句话头:“二位客官，我们玲珑阁的环佩最适合用来定情了，不知您二位有没有喜欢的。”

女管事此话一出，时影松了口气，倒没有先时那般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