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

“我们就这么走了？”贺知盟已经变回正常的样子，和王樾并肩走着，虽然是早上但这个小县已经很多人在忙碌了。贺知盟还看见昨日带头的那个男娃，此时正拎着一包吃食乐呵呵的也许是去学堂。

“可以看看阿归最后怎么样了，但也许需要很多年，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天。”

“那还是算了，在这里呆上十年八年的很是无聊。”贺知盟果断不干了。

“未必，阿归活不了多久。”

“为何？”

“太过软弱，逆来顺受，只会让那群人得寸进尺。”王樾说完又看向贺知盟，问道：“若你是阿归，当如何做？”

“自然全杀了。”贺知盟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王樾笑笑没说任何话，这答案倒是符合他对贺知盟的了解。

“怎么？不对吗？”贺知盟见王樾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说的太激进了，便问道。

“对，我也会全杀了。”王樾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阿归吃了些糖蜜，竟是真的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可惜好景不长，只过了一天清静日子，阿归正坐在自己那破旧的书桌前看书时，张丰带着那两个人直接找上了门。

三人直接破门而入，阿归只来及将书合上，慌乱之间压根来不及将书藏好。

“呦，看书呐？”张丰拿着那棍子流氓似的走近阿归的小书桌。“让小爷看看你在看什么啊！”话音刚落，张丰就拿起桌子上的书，粗鲁的翻着。

阿归见状，也不顾会不会挨打，直接冲上去抢。“把书还给我！还给我！”

可惜阿归实在太过瘦弱，直接被张丰推开摔在地上，眼看着张丰将那本书一下一下撕了个粉碎。

“别急啊，这不就还你了！”张丰将手里书的残骸随手一扬，就开始像巡逻一样巡视着这个破败的屋子。

书的一块碎页落在阿归脚边，上面写着：“幼有所养”

眼见着张丰又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床头，那是自己仅剩的两本书了。阿归突然发疯一样拿起椅子向着张丰后脑抡去，没成想竟是真的直接将张丰打的晕倒在地。

阿归慌乱的扔下手里的凳子，无助的重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和张丰一起来的那两个人见状竟也没有管躺在地上的张丰，直接大叫着跑出去：“来人啊。野小孩杀人了！快来人啊！”

阿归看着两人跑出去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有要醒过来迹象的张丰，阿归知道，若是张丰真的活着走出这个屋，自己一定会死。而且那两个人已经出去大肆宣扬，自己在这良川县怕是也难以生存了。

阿归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刚才那个石凳，发了疯一样向躺在地上的张丰头上砸去，如果说第一下阿归打的还有些犹豫，那第二下第三下更多下阿归就是发泄，用尽所有力气砸，张丰的血溅到缠着眼睛的布条上，看起来格外瘆人。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随便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想看书，我想做官，我想离开这不行吗！”

“是你们害死了我娘！”

“我要杀了你！”

阿归边砸边语无伦次的说着，漏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不住的流着泪，等理智回笼，阿归看着被砸的看不出样子的张丰，惊慌的扔开凳子，嘴里又开始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远处已经传来邻里赶来的声音，阿归看着满地狼藉，狼狈的跑到床边，拿出那两本书塞进衣服里，推开门就跑了出去。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娘说了，只要阿归还活着，爹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