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疼他的身子,专门派人给他送了一份来,每年也就得这么七八个果子,就这么一个不剩地全进了钟月的肚子。
更别提这荔枝还是宋怀瑾亲自剥的。
宋小王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也不觉得身份尊贵的小王爷给别人剥荔枝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有些嫌弃钟月吃得满手都是荔枝又甜又腻的汁水,又找了个帕子让她擦手,钟月晓得宋怀瑾这人爱干净,便老老实实地接过那帕子,极仔细地把每根手指都擦干净了,这才又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准备和宋怀瑾说话。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怀瑾的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了。
紧接着就是一句清脆的“表哥!你在不在?!”的叫喊。
钟月和宋怀瑾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了过去。
通常在钟月来找自己的日子里,宋怀瑾都会提前把自己院里的侍女小厮支开,好叫她玩得更自在些。
却想不到今日竟有人这般不长眼,擅自闯进了他的屋子。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纪与钟月相仿的姑娘,脸长得圆圆的,一双眼睛也圆圆的,看着像是只人畜无害的兔子,讲起话来的声音却像只足月的小狗,高亮又干净。
那姑娘似乎没想到宋怀瑾的屋里还藏着个人,本就圆的眼睛顿时瞪的好似铜铃,两片嘴唇一张,眼看着就要尖叫出声了。
钟月眼疾手快,在那姑娘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就捂住人家的嘴巴,活像个戏曲里演的土匪。
“别叫、别叫,”钟月生怕那姑娘的惊叫声引来骚动,压低着声音说,“你别出声,我就松开,好不好?”
那姑娘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漂亮的好似仙女一样的姑娘,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从刚才开始就坐在榻上不动弹的表哥,俨然一副不准备管她的模样,不得不屈服下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钟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松了手,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上一句,那圆脸的姑娘就抢先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表哥的房里?”
她问得理所当然,仿佛她才是这院子的主人,钟月却也没多想,别人问,她便老老实实地抬起手来,往自家院子的方向一指,答道:“我就住隔壁呢,我叫钟月。”
“钟月?”那姑娘跟着念了一遍钟月的名字,“不认识,没听过。”
宋怀瑾这时才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钟月身旁,半是介绍半是解释地对钟月说:“这是我表妹楚思瑶,乃是苏州织造之女,五日前开始住在王府的。”
说完这句话,宋怀瑾又附在钟月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接了句:“她娘……我姨母今年初过世了,我娘说是心疼外甥女,便把她接来住了。”
末了他又冲楚思瑶说:“这是钟月,钟景将军爱女。”
“哦!”一听见钟景的名号,楚思瑶这才恍然大悟似地指着钟月道:“你便是她们口中那个粗鲁无礼的将军女钟月!”
尽管楚思瑶才来京城五日,却也已经从旁人嘴里听到过了不少关于”钟景之女“的出格事迹,当初她还想着死也不要和这样的粗俗女子扯上关系,想不到这才几日,就在自己表哥房里撞见人家了!
只是她这话才说出口,站在她边上的钟月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宋怀瑾却率先黑了脸:“楚思瑶,不得无礼。”
宋怀瑾只不过比她们大上一岁,却好似天生带着股异于常人的威严,他只要皱一皱眉头、冷一冷脸,就轻而易举地能拿住别人的情绪,足以叫人对他生出些敬畏来。
楚思瑶到底还是个孩子,瞧见宋怀瑾那样的表情、听见宋怀瑾那样的声音,便立即住了口,哪怕心里颇有不满,嘴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自己再说了什么话,平白惹得表哥不高兴。
这半年来类似这样的话钟月早已听过许多,她倒是不生气也不在乎旁人怎么说自己,只拍了拍宋怀瑾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下次见啦!”
她冲这二人摆了摆手就要往房门外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宋怀瑾:“对啦!过两日不是七夕吗?我听春玲说七夕晚上有灯会!我还从没见过京城的灯会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钟月这样一问,倒确实叫宋怀瑾有些心动。
近来天气不错,他的身子也比初春时好上了许多,已经连续几个月都没有风寒卧床,偶尔还能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想来若只是去看个灯会玩一玩,并不会什么问题。
只是他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站在边上的楚思瑶突然喊了句:“我也要去!”
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怕寂寞也怕落单,自然想要和同龄人多在一起玩,也顾不得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直言道:“你们要是不带我,我这就去告诉姨父和姨母,说表哥偷偷和那个不守规矩的钟月成日混在一起玩,还偷偷把人藏进房里了!”
楚思瑶年纪尚小,读的书也不多,却十分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