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挺好的。”

舒微应道。

要说这五年来她最大的成长，那大概就是她不会再轻易和别人诉苦抱怨。有时候将自己一层层剖析给他人，并不能得到过多的注意力，还会徒增烦恼。

“你现在是在荷兰做生意是吗？”

另一边的人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

舒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在国外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很想家？”

过了一会儿，“我没有家。”

舒微闻言怔了下，又听见他直言道：“准确来说，我的父母去世的早。”

“不好意思啊，戳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什么。”

她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尖上绕着玩，“我就是在想，要不要在这过完年就回去，最近不少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仿佛有种被催着回去的感觉。”

“你想吗？”

舒微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不知道。”

“在瑞士，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总觉得回去之后，有一大堆事等着我，找工作，应付我爸，结婚，到时候我的生活就会变得复杂，总觉得...有一种很忙但不知道为什么而忙的空虚。”

“所以，你不想面对这些。”

她笑了声，不置可否：“真希望我的一辈子都是gap年。”

Yulan也轻笑出声。

“对了。”

舒微突然想到什么，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不算早了，为什么你还没睡呢。”

那边停滞了几秒，才答道：

“失眠。”

舒微含糊地噢了声，眼见着天边的阴影逐渐消散，太阳快要出来了，勾唇道：“嗯，刚好瑞士和荷兰没有时差，我们可以看同一场日出了。”

那边没回答，但她已经听见拉开门的声音了。

估计是他走去阳台的声音吧。

-

陈循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家里半夜来了警察的事半点没打扰到他的睡眠。

他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走了出来，看着眼下一片淡青的某人，微微讶然：“你昨晚去探险了？”

舒微没好气地抬腿踢了他一脚，“昨晚差点就有个陌生男人来我家探险了。”

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他。

听完后，陈循然好看的眉蹙起，颇有劫后余生的意味，“庆幸你还活着。肯定是你昨天下午去教堂很虔诚地做礼拜，还有远在家乡的如来佛祖的保佑。”

“说好的唯物主义呢？”

说到这，他停住，补充道：“会不会...昨晚是来你家蹲点，以后还会再找机会下手？”

舒微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脑海里浮现起昨晚的一幕，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我们回国吧。”

他说：“在瑞士，持枪是合法的。我们两人四拳敌不过子弹。”

舒微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狐疑，很难不觉得他说的话不夹带私货。

不过，她是有点想回家的打算了。

“可是，我当初买了这栋房子的三年的使用权，现在提前交房，要交不少违约金。”

陈循然微微挑眉，不以为意“我帮你交。”

“这么爽快。”

下一秒，就见男人身体力行，换上大衣就往外大步走去，边走边问：“你房东住哪？”

“欸等等。”

舒微拉住他，也没说现在就要离开，她还没和爸爸那边知会一声。而且她也不知道Mia现在有没有空，没准忙着照顾自己的丈夫。

突然间。

Mia，违约金，耗子，男人这几个词语自动在脑海里串成一条线。

她脸色微变，沉声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遇到这么多糟心事了。”

“为什么。”

“昨晚走在我身边的女人，你还记得吗？”舒微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

所以，Mia为了支付丈夫的手术费用，从她这里下手了？

为的就是她自愿将房子交出，顺带献上一笔数目不小的违约金。

话音一落，两人已经走近隔壁的房子了。

舒微在不远处就看到Mia在门口和别人交谈着什么，女人目光哀求，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臂不放，她从细碎的声音里听出。

好像是在谈债务的事。

舒微刚来瑞士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甚至在不知情的时候，犯了当地很多的忌讳，都是Mia一家私底下帮助她，还三天两次打电话邀请她来家里一起吃晚餐。

现下，Mia家的院子杂草丛生，体现着家里主人很久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理。

舒微自认为不是个圣母，只是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