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元旦，季然与程诺计划旅行，打算带上双方父母和叶樟父母一起，由于季教授与程父喜欢的诗人都与四川有解不开的渊源，孝顺的新婚夫妇把目的地定在了成都。

一大家子提前一天抵达成都，程诺打听到跨年夜，市内不允许燃放烟花，这个特殊的日子，不看一场烟花委实遗憾。

当地人告诉季然，成都周边管得没这么紧，要不嫌远，柳江古镇是个好去处。

季然打开地图，成都市到柳江古镇只有一百六十多公里，不到两小时就能到。

大约是周边不限制烟花燃放，不算热门的柳江古镇游客也并不少，条件有限，镇上没有高级酒店，季然与程诺就选了一家地理位置好又相对干净的酒店住。

契合了古镇的气质，酒店也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三面环出一个大院子，远远就能看见成排挂出的灯笼，小橙子最近看了宫崎骏的《千与千寻》，在叶雪峰怀里，指着酒店大嚷，“那里面有妖怪。”

把几个大人都逗乐了。

一路走来，小橙子几乎都是叶雪峰在抱，和叶樟刚抱到女儿时的反应一样，小橙子把手伸过来那一刻，叶雪峰忐忑的心终于落下，受宠若惊地抱过来，不是累到万不得已需要换手，谁抱他都不松手。

应嘉慧看得连声叹气，私下里和程母说，叶家两老关系缓和，小橙子是大功臣。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在小橙子面前提起叶樟，小橙子也不再主动提起爸爸，但偶尔见到别人的爸爸和小朋友大手拉小手时，小橙子都会定定看上好半天。

叶母一见这个场面，就撇过脸偷偷抹泪，程母上前安慰，她经历过丧女之痛，比应嘉慧更能体味那种痛苦。

安顿好行礼，季然和程诺带着三对父母去吃晚饭。

一排石墩横穿江流，江畔灯火朦胧，水流哗哗流淌。

石墩没有任何护栏，小橙子看到几个年轻的大姐姐大哥哥在石墩上拍照，央着小姨也带她去走石墩，几个老人都不放心，程诺和季然胆子大，程诺在前牵着小橙子，季然在后护着。

季然借着两岸灯火，见水深足以没过成人膝盖，叮嘱程诺小心一点。

由于出门晚，已经遍地都是烟花爆竹的声响。

快九点了，季然找了一个吃烧烤的店子，就在江畔，从二楼望出去，就能纵观柳江的夜景。

爆竹声此起彼伏，人语笑声一浪接一浪，三家父母都被新年的氛围感染，让老板娘上了两斤店里自制的梅子酒。

随着酒兴上头，氛围越来越热，有人在桥上放礼花，“咻”一声，一道光焰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七彩光网复又倒映在江水中，空中水中缤纷璀璨，交相辉映。

季然与程诺把老人都扔在店里喝酒，带小橙子去买了一堆烟花去桥上放。

小橙子高兴得直拍手，一把揽住程诺的脖子，大喊“我跟小姨天下第一好”。

季然录下一个小视频存到手机里，小橙子见他在拍照，闹着要帮他和程诺拍合照。程诺和季然领证后都忙得不可开交，连婚纱照都没空拍，至今也没有一张合照。

两人都不是爱拍照的人，动作都很生疏，拍照达人小橙子看不过去，一个劲指挥小姨小姨夫靠近点儿。

程诺配合得将头歪靠在季然肩头，原本没指望小橙子能拍得多好，意外的，被小橙子抓拍到她抬眸对季然微笑的那一幕，眼眸似一弯弦月。

刚刚季然突然在她耳畔说，“要不，咱们也生一个吧！”

小橙子拍完他们，又拿着季然手机去拍烟花。

趁小橙子不注意，程诺捧起季然的脸，深情地望进他眼底，“我带孩子的经验比你足，相信我，小孩子偶尔带一带，觉得很可爱，天天带，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烦死。你还没到三十岁呢，不着急。”

季然也就刚刚看到小橙子跟程诺亲密相处的画面，心血来潮，觉得生个女儿其实也不错。

被程诺扫了兴头，念头就又淡了。

小橙子玩儿累了，几个老人平时也睡得早，十一点过，就抱着小橙子回酒店休息。

季然与程诺都是夜猫子党，兴头正高，牵着手在古镇里的巷子没有目的地乱逛。

爆竹声不绝于耳。

季然抬手看了看表盘，“还有三十秒就凌晨了，要许愿吗？”

不待程诺开口说话，背后传来清脆的车铃声，年轻情侣一前一后说着话从两人旁边骑过去。

程诺挽着季然的手，眼里漫开笑意，“我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所见即所念。

凌晨一点，程诺万年不更新的朋友圈更新了一组照片，六张照片里混着一张她与季然的合照。

而地球的另一端，傅砚池沿着冷清的街道一个人走回酒店，手机不停地震，无数新年贺语传进来，朋友圈都在庆贺新年新气象，他看着盯着程诺发出来的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