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湖有道斗法
尚钦躲在暗处布置湖周阵地,想与小道姑演示皇室的幻术。结果小道姑就与人打起来了。
方才那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作为同门,这些道人委实下流!他一顿劈头盖脸的打法,破了对方十几个剑阵!
又担忧他们坏了布好的幻术阵地,只能提前发动,演示给小道姑看。
“听叶——”,他打斗时喊与小道姑听,生怕她看不见自己的方位。
浓雾愈浓,击声渐小。
“呼——呼——”风声吹响衣摆,前方雾中一个人影渐趋渐近,横着竹篙立在船头。
两船相撞,“砰”的一声,听叶身形一晃被尚钦扶住:“小心。”
“他们人呢?”
“被幻术困住了。”
“嗯?”
“你看——”,尚钦挥起竹篙在湖面画出一道流波痕迹,似擦出星火甩向空中。水珠绘线,一道力气的流弧环住二人,划破头顶层层浓雾,现出一片炫彩夺目的星光。
四周浓雾骤然消退,尚钦轻轻一挥袖,幕帘扭曲,似有人抓着夜幕一角,猛地一抖。万里星河长泄,长星划破天幕坠落,砸在湖面“咚”的一声,金光沉底;砸在岩石上“噼里啪啦”,金光四散,星火迸溅。
枯荷残叶被漫天星雨打得凌乱不堪,须臾,湖底便一片星光。
“来——”
尚钦与小道姑同立一船,他一抬眼,整个湖面簌簌声响,枯败的荷身渐渐曲直,成片的芙蕖在鎏金湖面挺立开。
这时,他施与那些道人的幻术破灭,他们双目红肿冲进金湖,提剑飞符,扎烂一片盛景。
尚钦郁闷,万一小道姑不告诉他通灵的法术怎么办?
好好的景色被破坏,他的剑气横扫千钧,从未注意过湖中游荡的水鬼,而将气都撒在流光道士身上。
逼得道人口诀相呼,满头飞舞的咒语旋合成一鼎金钟将他死死罩住,剑劈钟壁无用,滋出“铿铿锵锵”的火花。
“叮铃铃铃……”
铃音驱使水鬼相聚撞钟,黑影疯狂踩踏,前仆后继对着钟头致命一击,金钟裂缝!咒语溃散!摆阵道士被震飞落水。
尚钦看清上百个蓄势待发的水鬼身后,是立在船头青纱飘渺的小道姑,她在控鬼!
“冷昙,你这人界走狗,鬼族败类!半人半鬼的怪物!要不是我道仙师捡走你这怪物,你早就死在深山被财狼虎豹啃食干净了,哪有今天戕害同门的机会!”
水鬼静静下沉,青纱飘于金湖之上,冷漠凝视着这群狼狈不堪的“同门”。
这些人或晕厥船中,或道袍烧毁,衣不蔽体,或漂浮于水面形容狼狈,鼻青脸肿。年岁皆在她之上,战得昏天暗地,心中不得不暗怕,不得不承认。
他们始终不是她的对手,不配站在她面前,再练三十年,也不是她的对手!
“冷昙,你要杀便杀,同修道门,我等宁愿自毁道元,魂飞魄散,也不会留下尸身供你驱使的!”
听叶面无表情,本不把他们放在眼底:“你不配。”
“你——!”
“温酒在哪?”
“你与那毒女果然一路货色,她在清晖炼毒杀人,被赶出道门也要找你,你在京城炼尸仍要寻她,哈哈哈哈哈哈,果然绝配!下流货色!”
“嘭!”,出言不逊的青年道士被一道白光击飞上岸,高高坠地,口鼻喷血。
出手的不是眼藏迟疑的听叶,而是怒气冲冲的尚钦!
“战败后以言语侮人,实为下作”,尚钦就地踩踏一脚,以示“尊重”。
“温酒在哪?”,水鬼前游,领头道人被听叶悬空捏住喉咙,艰难发声:“她被逐出观,就跑了,跑了,我们没抓住她……”
听叶无暇再管这些慵道,手心一松,甩手踏岸离去。
尚钦牵着越影马跟在她身后,思绪百转千回。小道姑是鬼么?他觉得不太像,虽然她平日总缩在山脚屋头里,性格古怪,面色冰凉……
他满脑子血腥鬼话,想起吃人的太子妃,靠食人修炼的水尸巨蟒。小道姑修为如此之高,靠的是什么呢?
他忽然脸色一白,小道姑不会也吃人吧?说着偷偷望了听叶一眼。
她正在竹林底下打坐,周围寒气飞腾,惊飞草木。
“又来了”,那古怪的寒霜。
小道姑冰冷冷抬眼,正对上他的视线,眉心红梅落霜,在月下,一双眸雾蒙蒙的。
他将月影马儿系在老槐树底下,靠近时,风吹飒飒,颅中诸多疑虑似走马灯转。
小道姑到底吃不吃人呐?
万一她要是咬人……
尚钦计算着,如果小道姑咬人,他从她手下逃脱的机率是多少?
他捏着水囊在溪中取水,竹林底下的青影却支撑不住,身形潺潺倒下,寒气渐重的面色发白发冷,若虚月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