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抄拿张四维
张四维回乡后,因名声已臭之故,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来迎接他,只有王崇古在一座蒲州城外一官道旁的废塔边等着他到来。 “舅父” 芳草妻妻,春风吻绿。 白发缭乱的张四维,在见到王崇古后就行起大礼来。 王崇古扶起了他,就笑道“你总算回来了。” 张四维则露出一脸落寞说“比不得舅父功成身退,小甥是沮丧而回” “当义与利产生了冲突,不是谁都能持正的,能回来就好。” 王崇古说道。 张四维颔首“舅父说的是。” 接着,张四维就说“若不是小甥在朝,舅父做官现在没准也能做到枢密院太保。” 王崇古微微一笑“圣朝干臣如云,老夫算的了什么” 说着,王崇古就道“倒是你,无论接下来是祸是福,都要坦然受之” 张四维点头,喟然一叹“只能如此了,小甥也还是低估了江陵的见识,也低估了他培养的陛下,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小甥自作自受。” “徐华亭落得家破人亡,而不是张江陵是我也没想到的事” “不过,天下事,有时候也的确不会按常理而演。” “每一代君王都有每一代君王的天命,就如世庙当年,杨新都杨廷和或许也不会想到他选择的君父会是如此聪明的君父” “无论如何,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你我这样的人,到底不是匹夫流氓,再怎么样,都不能做有悖纲常伦理之事” 王崇古又说了起来,随即就瞅向张四维,笑着说“赶紧回去见见令尊吧” 张四维顿时面露悲戚之色,接着就对王崇古拱手告辞,然后就先回了家,在自己父亲灵前哭了一场,接着在换衣服后就又见了亲友,一时见他弟弟张四教还未来,就沉声问自己儿子张甲征 “你二叔呢” 张甲征回答说“二叔还未回来,应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张四维听后面色一沉,吩咐说“他一回来,就来告诉我” 张甲征拱手称是。 而这一天晚上,正是张四维父亲被装棺的时候,张四维刚守完灵,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其学生原南京礼部左侍郎尹昶就来见他说“师相,这些日子,弟子一直有一事相问。” 张四维听后点首“问吧” “师相为何把私利看得那么重” 尹昶突然直接问了一句。 张四维当即把眉一竖,看着他“你是替申吴县来问我的” 尹昶当即跪在地上“师相息怒弟子自然不是受人指派;但师相如果不是重私利之人,那就只能如他们所言,您是见大义而惜身之人所以,使得您不植亲党,不斥奸佞,不谏君父” 张四维呲牙咧嘴地看向尹昶“你们为何也要苦苦相逼你们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师相何必这么说” “虽然,无论怎样,天子仍会重用读书人,但顺势而变的事,师相为何就没这样做,如今让南人当国” 尹昶呵呵冷笑说道。 “那你要为师怎么做” “难道也学张江陵,只做令天下人安然枕卧的草席,哪怕将来这草席一旦不能再用就要付之一炬做柴烧” “就算我这样做,还有那个时机吗” 张四维咬牙切齿地继续说着,随即就又道 “我们和申、王等不一样” “他们的产业是工场作坊,我们是牙行钱庄他们可以在接下来继续改制,哪怕是加征商税而惠小农,也能接受,方法无非是要么提高技艺,要么薄利多销;但我们不过是牙人,官利每多一分,我们就少一分” “你不是不明白” 说着,张四维又追问起尹昶来“就算我张家愿意,你们都愿意吗也理解为师吗” 尹昶听后没再继续说什么。 这时,张甲征跑了来“父亲二叔回来了但他。” “他怎么了” 张四维忙问了一声。 这时,张甲征回头看了一眼。 张四维也看了过去,然后就果然看见张四教这时已经走了进来,但穿着囚衣,带着一副镣铐,骨瘦如柴,神色也憔悴了许多。 张四维看见这一幕,顿时就怔住了。 张四教则朝其父的灵前走了去,且当即跪在地上,哭着道“父亲,儿子不孝,未能以德守家呜呜” “有旨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