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为了方便和秦隽相处，我主动表示已经忘了最近半年的事，包括跟他表白这事，秦隽看样子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自从我假装谈风音的灵魂出现以来秦隽就再也没有之前落魄沮丧的样子了，本来他也只是被愧疚感压着，现在既然谈风音没死——或者某种意义上没死，而且极有可能完全苏醒，那愧疚感这种东西就不需要了。

假装谈风音的日子很舒服。

秦隽是住在男生宿舍的，那种都是臭袜子和馊衣服气味的地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光顾的，但我会到他教室去，无聊地看他做笔记写试卷。

“你们班谁成绩最好?”我问。

秦隽写在纸上：李乐，阮佳云。这个阮佳云还真是阴魂不散。

于是考试的时候我就去看他们的试卷，再来跟秦隽说答案。

秦隽在纸上写：你别说，我自己会做。

我很不以为然，“干嘛不抄，能抄是福。我们现在只是演练演练，等高考的时候我就辛苦一下，到场外看了标准答案，再跟你说，保证你黑马一匹杀出重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秦隽画了个黑线的表情：不能作弊。

“这叫什么作弊！你这是百年修来的福气，能有我帮你，其他人想的到吗。很多年之前你肯定是做了好事才有现在这种回报啦，所以只要坦然接受就行啦。”

我也没骗他，如果不是五百年前的缘份，我也不会为了帮他假扮谈风音。

秦隽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又写：你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倒是没注意我和谈风音有什么不同，“怎么不一样了呢?”

秦隽很快写：以前你像一颗榴莲，现在像一颗火龙果。

“这是什么比喻？”

难道说以前很臭?那倒是，谈风音的脾气确实不怎么样。

秦隽又写：我不是说气味。你以前很尖锐，让人无法靠近，现在是圆的，这样很好。

“我可不会误会。本小姐可不觉得自己脾气丑，你如果这么认为你没见地，拉出去枪毙五分钟。”

秦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哪来的这种自信啊你！

这之后秦隽倒是做了一件让我很佩服的事，他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学习里。

我有时候调侃他怎么突然觉悟了，他说：“为了不需要你帮忙也能成为高考最大的黑马。”

这人还蛮有意思的，明明在日记里写的是：“我不想风音为了我作弊。”结果非要嘴硬。

高考他果然考了年级第二，当然没有依靠我飞妖传书——考场上居然有结界，我根本进不去。其实我早该知道，这世上不止我一个妖，那人类里必然也有了解妖的。

我就在心里庆幸秦隽没有靠我，不然直接完蛋。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我和秦隽正在他用打工的钱租的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出租屋里看韩剧《听见你的声音》，我最近特别迷韩剧。韩剧其实都是为了谈恋爱。

要是美国人能听见别人声音，那就是一出超能力大片，但韩国人偏偏不这么拍，他们所有的超能力，都是为了谈恋爱。

我喜欢和秦隽一起看谈恋爱。

一到吻戏他就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说要喝水或者去上厕所。

有一回看《继承者们》，吻戏来得猝不及防，秦隽冲向厕所，撞在门上脑门上鼓起一个大包。我指挥他拿冰袋敷，笑的快要撒手人寰。

“你就一点不可怜我?”秦隽看起来有点生气。

“我心里是可怜的呀……”我想想自己也是不人道，尽量憋住笑，“但是我又不能为你做什么，那也没办法。”

秦隽愣了一下，“大概因为看不见你吧，直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好像你随时会随风飞走一样。只要一会听不见你的声音，就不踏实。”

他明朗的脸上笼着山间雾霭般的清愁。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恶作剧地说：“对啊，其实你现在正在做梦呢，不信你用劲掐掐脸，一掐就醒了，额头上的包也没有啦，不信你试试。”

“我不试，”秦隽果决地说出这三个字，我还没品出其中的意思，突然有人敲门。

是谈风音爸妈。

他们的来意很简单，之前不应该把谈风音出车祸的事归咎于秦隽，女儿无法无天是他们自己惯出来的，不应该让别人为她的任性买单。这种太讲道理的人，不知道该说他们可敬还是可叹。

谈爸说：“既然谈风音的愿望是让你出国去留学，你又考了这么好的成绩只要你愿意出国，我们还是继续供你读。”

秦隽沉默了一会我从侧面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有点红。

“我不出国读书，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里读大学。”谈妈要说什么，被他轻轻打断，“而且叔叔阿姨，你们一定一定要相信，风音可以醒过来，我保证。你们把钱留着，给她坚持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