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简直全是私心，一点人间大爱的杂质都找不到。

祁宇苦笑，在他遇见陆姝之前，除了活下去，他什么都没想过。

爱情对于他来说是奢侈品，做梦都梦不到。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在为活下去挣扎的缝隙，拷问自己是不是对谁动了心。

祁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陆姝的，是看见寒冰集中注意力还是补不到炮车，被越塔三次心态都没崩的时候？还是猫咪趴在凯隐肩上，看见峡谷的小鹿时，哭声逐渐停息的时候？或者，是他坐在锦江的桥上，她冲过来抱住自己的腰，不肯松手的时候？

她像从天而降的救赎，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告诉他，这场关于他人生的游戏，还能赢。

可一无所有的自己，除了一颗真心，又能给她什么呢？

祁宇的耳边又回想起那句话，鞭子似的抽在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上——

“真心人人都有，能值几个钱？”

祁宇站起身，绕着训练楼一圈圈的走。

虽然和陆姝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也摸到一些陆姝的喜恶。像这种背着她加她前男友Solo喊爹的幼稚事情，只会在她心里加重祁宇是小孩子的固有印象。

明明她更像小孩子……祁宇用手虚划了一下记忆中陆姝的身高，才到自己胸口。总爱拿着老师的口吻教育人，啧，结果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

祁宇叹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陆姝说实话，被骂也顾不得了，总比她吃亏来得好。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祁宇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气陆姝笨，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非要在垃圾桶里找男人，也气自己没有能力，没法将她护在身后。

祁宇盯着手机，想着怎样措辞给陆姝打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祁宇努力压抑自己接电话时雀跃的心情，使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

“还生气呢？”陆姝听起来心情很好。

“哪里敢，”祁宇小声嘟囔了一句，想到刚才Solo时那个人放的话，犹豫了一会还是期期艾艾的问道，“你回家了吗？”

“正要回家，”陆姝笑，“大晚上的，有人给脸不要，非要凑上来被我骂一顿，还要请我喝饮料，真爽。你说是不是，小宇？”

祁宇愣了愣，反应过来男人没讨到好，松了口气，笑出声，陆姝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我在他的印象里那么蠢吗？说什么‘正在办离婚’，我还正在成为美国总统呢。去个贵点的清吧了不起咯，我不化妆进去，他像见了鬼一样。”

“哇，小宇，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表情，惊讶，丢脸，又不敢明说，为了让我入套，还要微微一笑，故作姿态的说‘还是素颜看起来最自然’，我自然你老母！”

陆姝学着易桓之的语气，一边开车一边翻了个白眼。

“我今天过去，就想看他怎么演，我当初肯定是被下了降头，居然跟这种货色在一起四年，这跟主动吃屎有什么区别？”

“你挂我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是人吗？”祁宇揶揄道。

“没说错啊，我是人，所以我要吃肉！”陆姝忿忿不平，“两年，我和他分手整整两年了，我没去找他麻烦已经很大度了，他竟然还敢来忽悠我当小三，要是不去当面戳穿他虚伪的脸孔，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

祁宇听着，笑着，慢慢放松自己躺在花园的长凳上。

初夏的晚上，上海的温度并不高，大理石的凳子，又硬又凉。祁宇全然不在意，他望着夜空，晚风清朗，树影稀疏。

只有一颗真心确实不值钱，但他还能给她别的。

他能拼到的未来，总有一天，能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

宿舍楼走廊上，凌一松刚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就看见旁边的龙文一脸嫌弃的表情。

“咋了？”

“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怪变态的。训练营都是男的，你看谁？”

“我看鸟看云不行吗？心里脏就只能想到脏东西。”凌一松怼人从没输过。

“和好了是不是？”龙文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子，“我都跟你说了，小宇容易被女人骗。”

“能骗他什么，骗财，他有吗？骗色，那不是正中他下怀？说人家是骗子，也要先掂量自己配不配被骗。”

凌一松嗤笑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