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
;陈昭则被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扰乱了心绪,以至第二道菜一出盘他就急忙松开司月的手扔掉锅铲,结结巴巴解释道:“有……有些热……手出汗了,我……我去洗个手。”
“喔……那你去吧。”司月朝他挥挥手,尽量让自己想别的事来分散自己得逞的心思。
待陈昭回来,司月已将那双筷子递给他,依旧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陈昭又尝一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比刚刚那一盘……更难吃……
他看向司月,司月也坦然看着他,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多加了某种或是某些东西。
司月观察着他的表情,猜测到味道可能是更古怪了,心想也许是自己一时紧张没控制住灵力的收放。
陈昭已备受打击,当即灭了火收拾好灶台,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食盒来将那两碟惨不忍尝的菜放进去,随后面带沮丧道:“罢了,本来还想露一手的……去隔壁蹭饭吧。”
待司月安慰他片刻后两人动身又回到隔壁竹楼去。
陈昭突然问道:“你见过明视了?”
“那只……小兔子?见过。”司月静默片刻,补充道,“比你乖多了,她可不会初次见面就……”
陈昭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不紧不慢解释:“孩提无知,那时我尚且不过十岁,何况双眼不察外界之事,错认也是在所难免,理应体谅。”
“也真是稀奇,我近日能记起来的事儿可是越来越多了……”
“是件好事。”
二人行至廊上席地坐下,陈昭轻轻靠着身侧的柱子闭眼小憩,以舒缓身上的疲倦以及头疼;司月则靠着他身后的竹墙,只可惜她已经休息了一下午,眼下正是精力充沛,不时戳戳他的后背,拉一下他放下来的发梢,最后直接挪到他背后,顺出三缕细发扎小辫子。
“兮儿。”
他掌中分出一股灵力。
而他这一叫却又吓得司月连忙收住灵力,慌张道:“怎……怎么了?”
“你绑了什么花?”
“啊……桂花,梨花,桂花,迎春花,梅花,桂花……可费了我一番心思!”
司月还不明所以,但很快就看到他的肩膀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你笑什么?”
陈昭不回答,只是在笑,以至于后来笑出了声再也止不住,甚至盖过了司月的问话,这倒惹得司月愈发好奇与心急,但经她各种软磨硬泡也不曾叫陈昭伤口。最后,司月负气转过身背对着他,陈昭这才慢慢收起了笑,转而道:“真好,许久不曾这么轻松了,还是有你在身边。”
“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理你。”
然而事实上,这几句好话确实起了作用,直到过后许久众人回来时她都心情颇佳。
又待众人备好晚宴,帮了小忙的二人也跟着入了座,欢声笑语间却又多几分微妙的气氛:席间凡有小孩投来疑问与好奇的目光都被陈昭如数挡了回去。
只有阿典,远间林中,一人独坐在山间巨石上,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繁星,眼中渐渐泛起泪花,手上的草茎已被揉成软绵绵的一团。
也许,今年也……
忽然,她听到身后风声乍起。
“师傅!”阿典急急回身,却只见一只拳头大小的碎云蹦了过来,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宽说道,“是你啊,可把我吓了一跳。”
接着,她又将腰间的小锦囊打开,倒了点碎纸片出来给它吃。
然而失望愈演愈烈,最后落到碎云的白毛上,突然的湿润惹得碎云有些不耐地甩了甩身体。
随后,又有数片竹叶飘落到她怀里,再之才是一阵清风,夹带着几许栀子的清香。旋即,几道黑影短暂地遮住此处的月光,很快又恢复清辉一片。几点荧光自阿典身后向前方移动。
“傻丫头,看到碎云了也还没想起来,这片天地的碎云可是不会随意近人,只有……”
“只有,只有师傅才能让它们靠近人类!”
穆芊芊轻笑,转眼就被不知何时起身的阿典抱住,听着她隐忍的哽咽声,穆芊芊安慰道:“是师傅食言了,叫你受了委屈,今日你便痛快哭一场,师傅这次不记着。”
她搂着阿典,顺着身后千机鸟的羽翼坐下。
“阿典,今日我不能出现在你们身边,此番历练只能靠你们自己,若遇凶险切记不可逞强,那位姐姐会护住你们。”
“可你今天晚上……”阿典瞥见穆芊芊背后沾满血迹的大弓后立即闭上嘴,听话地点点头。
“近日风波也有你们明视师姐告知我,那位大姐姐便是你们陈昭哥哥挂念的人,日后莫再有何误会。明视师姐说的对,不明事情本实、不晓其中缘由,皆不可妄自臆断其好坏。更何况你们所见所闻所亲历种种,也都并非非好即坏。更切记,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今日事小来日灾殃。师傅希望这些不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