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话音落,孟子呈首当其冲被岳宗塞去一壶酒。他年纪不小了,既是团圆饭,浅尝辄止有何不可。
再说聂炎等人,更是不含糊,随手拎起一坛,一壶酒对于他们来讲还不够塞牙缝。
只当侍女将酒壶放到妙予身前时,某人抬手拿开,制止了姑娘去尝那后劲极强的晋淮名酒。
琴夫人鄙夷扫视,不等侍女退下,伸手将那壶酒放了回去。面上带笑,止不住唠叨。
“啧,元烨,不带你这么护的。喝点酒都要管啦。”
看她拿得顺手,聂炎面色如常。
“这是百日醉,不行。”
说到这,几人诧异望来。孟子呈左右环顾,最是好奇,忍不住问。
“咦?酒未开封,也没标字,将军怎知是何酒?”
妙予寻声抬眸,只见一旁的林升爽快揭开盖子,笑着说。
“这就是你不懂了,老大有个习惯,但凡酒放跟前,只闻味道就知是何酒。”
少年闻言支起身。
“是吗?这般神奇?”
语毕被人推了一记,浑厚的语声。
“你家大将军可是酒里泡大的,这算什么。”
他一愣,转头上下将人打量一番。
“哦哦,原来是这样。”
二人兀自攀谈,妙予礼貌起身给大伙挪动碗碟。顺便帮琴夫人的餐前羹汤呈上,听林升继续嚷嚷。
“对了,还没说你小子,怎的这般不识相。让你改口唤姐夫,怎么就知道将军将军地叫。”
这话是对子呈说的。
聂炎把妙予的酒壶拿开,往自己碗里倒了满满的酒。
“我…姐姐她还没开口了…”
小子拿眼瞧大伙,嗫嚅着。
闻此一幕,还是琴夫人最先领会过来。眼看身旁一对璧人,凤眸上挑,正色启唇。
“好了,鱼儿,我这个做长辈的说句话吧。这仗一打完,元烨与你也该办大事儿了。要不就在晋淮办,你说怎么样?”
琴夫人一开口,旁边几人跟着附和。
“就是,咱就在晋淮把喜酒喝了。横竖大家都在这,正好聚齐。”
妙予正在小声劝某人少喝些,伤势初愈并不适合畅饮。而听到这里,本能抬首,触及一伙人的问答,又羞得不敢吭声。
聂炎转头看她,沉默片刻,问。
“鱼儿,你怎么说?”
没想到如此大事会在众目睽睽下被问及,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难免羞怯难耐,面红不语。
琴夫人阖目一笑,冲着开口的男人说道。
“呵呵,姑娘家害羞了,你小子就知道欺负人。咱别理他,跟琴姨说,嫁还是不嫁?”
她这一说,更是把人弄得不好意思,不禁嗫嚅。
“琴姨…”
一桌人笑眼相看,没再逼迫。聂炎默默在桌下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聂琴回头瞧了瞧一声不吭的姑娘家属。
“那子呈说,洛城娶亲是如何做的?”
少年困惑思考,听后抓抓脑袋。
“好像要摆好几十桌,可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你小子就知道吃…”
话音落就被旁边的林升推了一记,吃痛扶额。
如今事情已成定论,看某人不依不舍的样就知道十拿九稳。聂琴也不含糊,合掌清脆。
“成吧,大婚之日就在晋淮办,到时把淮岭相熟的亲朋好友都请来。由我做主,在城中最有名的岳仙居,你们看如何?”
如此决定,小姑娘羞怯垂首,对于这样的事她不好直言。聂炎紧紧拉住她,不见半分迟疑。
“全凭姑母安排。”
诚挚有礼的话,听得琴夫人咧嘴笑开,摆摆手高呵。
“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来,今日大吉,咱们干杯。”
所有人见状顷刻间举杯,手臂抬高,语声齐齐。
“敬老大,敬小嫂子,琴夫人大喜,我们都干了!”
拗不过这份热情,妙予莞尔,脸颊红晕浮起,渐渐掩去了羞。与旁边的聂炎一起端了杯子,碰杯言谢,仰头饮去。
她虽酒量浅薄但也不矫情,毕竟是这样的场合。值得庆祝的大捷,与即将到来的新生。
姑娘家嫁人就如同开启第二段人生,她很感恩如今的生活,也对身旁的男人投以真情。
相互交谈,彼此碰杯,一顿饭吃得热闹极了。几人都是饮酒场上的行家,除了她和子呈稍弱一些,没有谁有怯场的意思。
眼看聂炎毫不避讳身上的伤,一碗接一碗的喝酒,豪气干云。妙予担心他喝多了,端起酒盏,试图岔开氛围。
柔柔的嗓音,纤细的手指端住白瓷杯,笑得娇婉。
“妙予酒量浅薄,今日既是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