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
一点距离的,这还是月衡俩辈子第一次离天灾这么近——流民都围了她家庄子了!
她又把这个消息给萱彤共享了下,让她早做准备。赵萱彤有点懵,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先生不是说流民这些年一直很猖獗嘛。
她有疑惑就问了,月衡听了也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这个问题,有些话自己想想没啥事,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只好给她说:“城外有流民,你们家是不是得施粥啊?是不是得早点准备啊?”
萱彤这才点点头,“我旬假回去给我娘说一声。”
月衡也觉得没事,她都能得到的消息,赵家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也就是俩好朋友话赶话聊天罢了。
俩人一路往里走,国子学占地极大。从大门进来是广场,再往里是学堂,后面则是一个极大的马球场,马球场后面中间是食堂。食堂左后面是男子寝室,右后房是女子寝室,中间起了一道墙隔开,也算是维护了男女有别。
平时上课尽量安排在不同的地方,男女学子不接触不可能,但也没有太多交集。虽说有时候女学要给男学让位,但月衡对这样的现状也很满意了,太后娘娘以一己之力,让女子名正言顺的上学堂,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于其他的,得慢慢交给时间。哪怕是上辈子,男女平等还是一个常态化的话题呢。
月衡俩人先到女寝那边,半个月都在学里,还是拿了不少东西的。学里也知道来上学的女子绝大部分是世家女,所以允许带一个婢女,当然不带最好。
月衡俩人都没带,她是因为自己不需要,萱彤则是因为父亲是学里的博士,作为女儿还是要支持父亲工作的。这也成为当初俩人认识的契机。
国子学女子不多,所以女寝这边住宿条件还是不错的,一间房住两个人。
把东西放下后赶紧往学堂跑,发现同窗已经都到了,俩人赶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一会门口走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行为端庄,举止风雅,是教授她们史书的冯夫子。
女学这边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宫里的女官,课程和男子那边有些不同,除了一些经典文学外,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厨艺等。
课程安排得很满,一天下来也挺累,但月衡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这里总能让她想起前世上学的日子。
女学这边的学生非富即贵,月衡家世不显、学业一般,在这里没什么存在感,她也不主动找事,所以快三年的时间,除了萱彤,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而萱彤也是低调的性子,除了对学业上心,别的也不关注,俩人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寝室,日子过得非常规律。
一晃半个月就要过去了,明天又是旬假。
上午的课程上完,到了吃饭的时间,学堂里的气氛稍有松快,女孩们整理下衣着妆容,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往食堂走。
每天只有吃饭的时候,年轻的男女们才有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这是繁重的课业中一点别样的风景。大家都挺开心的,尤其她们中大部分人未来的另一半就在学院中。
月衡俩人特意等了等才去的食堂,避开大部队拿了午食,俩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吃饭。
虽然这是为数不多年轻男女可以见面的机会,但大家都挺避讳,极少有男女混坐的情况。
月衡俩人坐在角落,周围没什么人,但坐下没一会,她眼角瞟见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青袍学子越过她俩,坐在斜前面的位置。
她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那学子年纪很轻,十六七的样子。
穿着一身简单的青布袍子,而现在这袍子上沾了不少泥土秽物,后背处甚至还有几个脚印。在往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瘦骨嶙峋,其上还有不少青紫伤痕,而伤得最重的是那一张如玉的脸。
眼角、脸颊都有不少伤痕,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其有不俗的容貌。明明是带着点纤细瘦弱的身姿,但与之矛盾的是他的气质却十分冷冽,甚至可以说狠厉。
“又是他啊,估计又是薛畅那帮人干的。怎么说也是在国子学,他们都不怕学里博士那里交代不过去吗?”身边萱彤低声道。
月衡低下头继续吃饭,要是怕就不会把人打成这样了。
学里学子不少,大部分对外都是很友好的,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看重名声,没必要亲自出手去做一些不体面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月衡家世不佳,但在学里还是可以轻松过自己日子的原因——无害,且和大家没有利益纠纷。
但对另一小部分学子就不同了,他们融不进这个圈子。这一小部分人就是庶族,这个时代奉行士庶天别。
虽然魏后三年前下诏,庶族可进国子学,但真正能考进国子学的人很少。
而即使考了进来,他们在这里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据她所知,这三年大部分庶族学子已经被迫退学了,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礼不下庶人。”月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