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天，有不测风云

小杰趴着我身上，脸彻底埋在我怀里。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小杰再次像只小兽一样扑在我身上乱拱。

我不肯给小杰机会，我手绕到小杰后脑勺处微微揪住他那头黝黑粗硬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从我的身上离开。

小杰任由我拽着，他的头朝后仰起，那双鹿褐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我，他含混地念道，“栗栗。”不知羞耻的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还想要，拥抱。”

我突然发觉他的左手胳膊正微不可查的施力锢住我的腰，试图重新把我拉回去。

见我扯着他头发的手依旧没有放松，小杰有些不高兴的拧拧身子。他无辜地抬起眼，毫不掩饰地注视着我的全部神情，像是伺机捕食的鬣狗，想从中捕捉到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允许的信号。

小杰这时的反应显得尤为不合逻辑。

我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手里抓着小杰的头发，继续制止他。

“小杰，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突然非要我抱你呢，这真的好奇怪。”我有点不适应小杰居然也开始无理取闹。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我问完后，小杰神情也瞬间变得茫然，像是就连自己刚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小杰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只得沮丧地和我暂时分开一定的距离。他抿抿嘴：“为什么不行啊？明明平时都可以抱的。”

“不行就是不行。”我语气颇为冷漠。“现在就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小杰性格直接，虽然平时也经常会率性而为，但总体上来说，他一直都是很靠谱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随心所欲过。真是的，明明现在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做。

更何况……

我扫了眼还在委屈的小杰，心中直纳闷。往常小杰虽然也是干什么都爱黏着我，但也从来没有这么粘人过啊。

看到小杰还在可怜巴巴地盯着我，我只得上前摸摸小杰刚才被我拽疼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能一起走了，小杰你不要害怕啊。”实在琢磨不懂的我只能将小杰的反常归结于他对这次发生的事件突然产生了一些后怕。

小杰似乎还是不满足，他整个人都蔫蔫地，见我尽管十分为难也丝毫不留情面不肯妥协，小杰只得坐在床沿暂且乖巧的目送我离开。

……

由于刚才又被小杰耽误了一些时间，我只得快跑上去找奇犽汇合。

啊，我突然意识到，我方才竟然还忘记问小杰他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了。

真是的。我用手锤锤自己头，真是来这跑了一趟什么都没干还彻底忘了正事啊。

算了，还是先去找奇犽吧。

见二楼的某个卧室似乎刚亮了灯，于是我赶紧朝着灯亮起的方向跑去。

这栋房子本身的装修算是中规中矩，可私人生活用品却风格差异化极大。

我推开门，顺便打量了一下这间卧室的布局。繁复的布艺窗帘堪堪垂于地面之上，看起来质地很厚重，遮光性不错的样子。房间的角落还放着一张很大的镀金雕花木刻封闭床。似乎都不是很常用的样子。我思忖一下，然后朝着奇犽在的方向走去。

奇犽一个人站在卧室内置的浴室里，他双手交叉环胸正依在玻璃上打量着前方的饰面墙。

我好奇地探身进来：“奇犽，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就连厕所也需要进行这么仔细的搜查吗？”

“当然需要。”

奇犽正盯着他面前像是天使雕塑一类的东西，他头也没回的回复。

“一般来讲，人们在厕所这个空间内的防备心还有洞察力会是最小的。”

“因为和人的生理需求挂钩，所以这里会更容易让人有懈怠感。再加上，厕所常常给人一种因为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很安全的错觉。”

“但事实上，很多时候都要与潜意识做到恰恰相反。”

奇犽低头用手轻抚了一下那个看不出是什么典故的天使像的额头。

“哦哦。”

我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决定虚心听取前杀手的教诲。

……虽然我有点不太敢往深里想奇犽此时总结的经验究竟来自于哪里。

我上前一步，和奇犽一起观察起这个分不出是做什么的小型雕像。

“它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奇犽你要一直盯着这个看。”

奇犽沉下声：“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觉得这里虽然有很多古董，但只有这样东西和那幅画的感觉一样。”

“感觉一样是……”我低头，然后凑得更近一些观察。“指它们都宗教性比较强吗？”我总结说。

我用手捏捏自己下巴，又仔细看了看我面前手掌大小的铜制女性雕像。

雕像的额间卡着繁琐的束额头冠，眉宇正中还带着一簇鸟类羽毛，身上裹着奇怪花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