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古三枝的妈眼看电话机上的时间快二分钟了，连忙挂了电话。朱翠枝给了二块钱。古三枝的妈说：“电子厂还要人，初中毕业就可以，还要眼睛视力好，不能是色盲！面试过了后，还要体检，体检合格了才能进厂。”

“啥盲？”朱翠枝追问。

江月琳解释：“色盲，就是红色和绿色分不清楚。”

“对对对，三枝也是这么说的。”

朱翠枝放心了：“我家月清这个能分清。”

彭淑珍也没听说过色盲：“还有这个病？”

江月琳对母亲刚才的多嘴有点不高兴，语气有些不好：“有！你啥也不知道。”

彭淑珍倒是不记怀，笑着：“我又没有读那么多书，咋知道这些。”

古三枝的爸点头：“这个病的人还不少呢，还不能当司机。”

朱翠枝又问古三枝的妈：“那边还要体检？体检查些啥？”

古三枝的妈摇头：“要抽血查。”

朱翠枝又忐忑起来，农村里的人一年到头难得进城一趟，城里的医院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寻常有个头疼脑热，要么在地里寻些草药，要么找村头的赤脚医生拿几颗药丸了事。她担心女儿过了不了体检这一关。

江月琳安慰她：“婶子，您别担心，月清体检肯定没问题的，我们高考前都做过体检的。”

农村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却知道不少。工厂里的体检也就查一些最基本的肝肾功能，怕有传染病，一般人都没问题。

朱翠枝看着江月琳，心里羡慕：“月琳，你跟我们月清既是姊妹，又是同学，你以后要是过好了，有能力的话，带一带我们月清。”

江月琳笑得甜美：“婶子放心，您跟月清说，她要是有什么难过的，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朱翠枝拉着江月琳的手：“丫头，你咋这懂事？”

江月琳的心里想起过往。她除了找江月清帮忙看病外，也找过她让帮忙在学校找个工作。看病的事，江月清一口答应了，找工作的事却推三阻四说不好办。如果有一天，江月清找到她这里来了，她一定会把她当年给予她的那些如数还给她。

打听到了准信，朱翠枝就回家了，到了晚上，便把这些跟江月清讲了：“他们那厂最近刚好要招人，只要面试体检过了，都可以进。电子厂的地址我都要来了。三枝说，你要是打算去，就先给她打个电话，她到车站去接你。”

江月清接过母亲手上的地址，沉默看着。

朱翠枝见女儿还没走出来，“妈知道你想读书，可是咱家这光景，真的供不起了，你看咱们村，除了咱们家，还有谁没做新屋的？”

母亲说得这些江月清都知道，但她心里还是很难受，一直以来信心满满，她觉得自己即便是滑铁卢一本考不上，二本绝对没问题，可事实却是打脸。成绩是班主任周老师抄给她的，连老师的表情都一言难尽，估计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考成这样？她也不知道呀。

“我知道，妈你去睡吧。”江月清说。

“那你抽空把东西收拾收拾，能带走的就从家带走，那边样样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