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礼成
赵子义打量了下眼前的园丁,眼中戏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来贵府做客的,但似乎,你们是在监管我?” 仆人也不卑不亢,道:“公子多虑了,确实是担忧公子迷了路,错过了观礼的吉时,才请公子止步的。” 赵子义浓眉微挑,手中的扇子往掌心一拍,道:“罢了。” 言罢,转身回到亭中做下。 仆人冲他微微作揖表示感谢,旋即转身离去。 赵子义到桌前坐下,旋即打量起结了冰的池中,那点点残荷。 辰辞望了他一样,转而看向那红红火火的灯笼和礼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他本就苍白的脸上,在雪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没有血色。 “你觉得,是她吗?” 良久,赵子义开口,白色的水汽从他口中吐出,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辰辞并不言语,实现似乎在池子的残荷中,又似乎在那红艳艳的灯笼上。 “如果是她的话,似乎,她过的很好。”赵子义继续自言自语,“以前的她,经历了太多,遭受了太多。如果能够像现在这样,似乎倒也是很好的,至少,她的眼中是清澈的,不带有一丝的忧虑。” 辰辞依旧没有言语,但他心中早已波澜。 是么....... 辰辞吸进一口冷气,然后悠长的吐了出来。这口冷气似乎呛得他心里都是冰冷的、刺痛的。 回想过往,她好像确实经历了太多,从自己接下了药婆的嘱托,将她接到自己身边,自己本来答应了药婆要给她安稳的生活,让她避世。但为了自己的谋划,自己又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再往后,再见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她看向自己眼神,已经失去了单纯的依赖、信任,而是无视、忽略。但凡她还有一点恨或怨,辰辞都还没有那么难受,但是她连恨、连怨都没有了,也就是,她的心里完全不再有他的任何痕迹。 尽管他想着弥补,想着补偿,所以她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只要能够补偿,让他心里的愧疚少一些。 明知她是利用,但他还是心甘情愿。至少这样,能够让自己在她身旁,能够让自己感受得到她,让她看得到自己。 但没想到命运弄人。就在他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没想到,她却再次从他的生活、他的世界消失。完全、彻底的消失。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死了。 可是,他偏偏不信。那样的一个人,那样坚定、倔强的一个人,最难的时候她都能坚持下来,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这个世界打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他一直在找,一直一直,他绝不相信,洛溪死了。 现在,同样的一张面庞,确实真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他从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看不出任何东西。没有过往、不求未来,从她眼里,只能看到清澈的倒影,却看不到任何给予旁人的色彩。 仿若一个孩童,懵懂无知。 是她吗? 或者是,或者不是。他希望是,但又觉得惭愧,希望不是。 但不论如何,重要吗,在现在这个场景中,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太重要了,也不再重要了。辰辞自己也开始模糊了这个界限,自己一路到底在追什么,这么多年,到底应不应该放下? “哦~他也来了。”赵子义把玩着手里的杯盏,视线落在远处主道上的一个墨色身形上。不一会儿,一个花枝招展却又不失俗气的女子踏着小碎步紧追而来,挽上那个身形的胳膊,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不知道找着什么东西。 忽地,视线落到了赵子义这边。 那个墨色身形在女人的提醒下回头,远远的望见了赵子义。赵子义举起杯子,冲他们笑了笑。 那人正是叶墨。 叶墨冲二人点点头,转身往正厅去了,路晚晴紧随其后。 叶墨看到那个新娘子的脸,有些恍惚。他一直以为,过去的记忆已经很好地尘封在了过往,却没想到,只是他以为。 在看到新娘的那一刻,所谓封尘的记忆,一瞬间,泄洪般,向他席卷而来。他想起了他的第一任妻子,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夫人,也想起了,那个烟花之地走出的灼灼红衣,那个看向自己冷漠又疏离的女人。 恍惚间,所有的面庞一瞬间重叠到一起,相似却又有着些许不同。 或许,她真的还活着,那具尸体,不过是个障眼法。 他第一次如此的迫切希望曾经眼前看到的不是事实。他快步走去,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他顺着他们离去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