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人
朝那儿撂一眼,然后就看见卢晚棠身穿一袭红色长裙站在窗台边喝酒。
而她那时的眼睛也正朝着虞伽的方向看,所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隔着遥遥距离对上,两秒后,卢晚棠举了举酒杯,弯起的唇角和被风吹乱的长发一块儿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摇晃起来。
……
回屋后虞伽只觉得脑袋沉得要命,呼吸也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自知酒量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差,没喝多少酒,但身子偏偏软得站不稳,随手摁一记遥控打开空调,脱掉高跟鞋又脱了裙子后整个人轻飘飘地横躺在沙发上。
觉得口渴,挺想强撑起眼皮去拿床头柜上常备的矿泉水,但这会儿酒精似乎彻底融入了血液里,四肢麻木得使不上半点劲,喉咙口发紧,呼吸一起一伏,与此同时,耳边隐隐传来“咚咚”两声,门被人从外头叩响。
虞伽皱了皱眉没吭声,而外头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置若罔闻而识趣离开,反而更笃定她在屋里似的拧了拧门把手,因为这动静,虞伽沉沉呼吸着,脑袋也跟着迟钝地运作着,第一反应是幸亏她进屋前把门给锁了,第二反应是:“谁?”
对方动作一顿,门口忽然安静下来,手指扶额的同时强撑起意识关注着门外的一举一动,五秒后,门口再度传来动静,如果刚才的是试探,那么这一次对方是抱着铁定进屋的决心来的,因为虞伽在恍惚中清楚地听到了钥匙插进门孔的声响。
楼下震天动地的电音随着门被拧开的霎时涌入耳膜,虞伽强撑着眼皮朝门口望去,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呯”的一声,门被关上,反锁,心口跟着一悬,头皮细细发麻,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缓缓靠近,那会儿虞伽正拼了命地让自己集中思绪,视线一秒都不敢离开。
五秒后,等人影渐渐清晰,等她彻底意识到来人正是十分钟前在泳池边跟她调情的杜斌韬时,嗓子眼顿时涩得发紧,组织半天语句才说出完整的一句:“你哪来的钥匙?”
杜斌韬食指勾着一串钥匙,笑得挺邪:“别装了。”
虞伽指着门,困难发声:“出去!”
她浑身上下就一件黑色紧身露脐背心,玫红色内裤,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微微曲起,杜斌韬馋她身体馋得口干舌燥,上来就摸一把她光洁的小腿:“你真性感。”
“滚出去!”
虞伽抬腿就要踹,结果被杜斌韬轻而易举地一把握住脚踝,控制住,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下巴:“性子还挺野,喜欢玩欲情故纵?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你知道你在碰谁的女人?”虞伽瞪着他,哑音说,“姜则厌知道会杀了你!”
“姜则厌?”杜斌韬像是听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厚颜无耻地大笑起来,“他要真在乎你,我今天就不可能有机会靠近你……别天真了,你只不过是因为有几分姿色又好上,所以姜则厌才会一时兴起随便玩玩而已。”
无力感正一点一点地侵入四肢百骸,终于顿悟自己并不是因为酒精瘫软而是因为药物,记忆开始往回退,开始细细回想,她一共就喝了三杯酒,第三杯是这禽兽拿来的,第二杯是从酒保手里拿的,而第一杯酒……
是卢晚棠递给她的。
所以从第一杯开始就有问题了,所以他们摆明了是要合起伙来置她于死地。
虞伽拼命挣扎着,但对于此刻的局面,她不过是以卵击石,杜斌韬想去亲她,但虞伽却抱着一股誓死不从的决心,全力抵抗着将他一巴掌扇开。
“操!”杜斌韬偏过脸去三秒,随即攒着怒火一巴掌扇回来,“你不是挺玩得起吗!拿出陪姜则厌玩的那股骚劲陪老子也玩玩啊!”
她咬牙切齿地回:“玩你大爷,你这个烂人!”
“别他妈给我得寸进尺!卢晚棠说了,只要给钱你就愿意,老子有的是钱,姜则厌给你多少我给double!你不是骚吗?让我看看你多骚!”
卢晚棠……
脑子宕机了两秒,脑袋倏地回想起一个小时前卢晚棠递来香槟和她碰杯时的情景,想起上楼前她在窗口弯唇淡笑的模样,也是在这一刻,事情才终于有了前因后果并连贯地串在一起。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示好并非真情实意而是她计谋中的一部分,所以起初的那次偷窃并不是误会而是蓄意栽赃,所以打从一开始起,她就盘算着怎样能一击即中地将她彻底搞垮,而卢晚棠之所以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有多恨虞伽,而是因为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即便她不爱姜则厌,但也不愿意姜则厌分散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心思到别人身上。
自私地霸占着他的身心,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了!
紧接着一股子怒火从身体深处一直往上蹿,烧得她快要丧失理智,眼睛通红地咬着唇,杜斌韬起了第二次歹念去亲她,结果虞伽狠狠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撕心裂肺地喊着让他滚,杜斌韬掐着他,狠狠扇来第二记耳光。
楼下遥遥传来电音的鼓点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