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看!它在那……”
落花飞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着点点荧光,它静谧地栖息着,好似一樽银白的雕塑。很快它便又消失不见,唯有弯曲的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紫藤花树,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有浮光掠影。
温慧走至湖心,周围的流荧随她而动,如同小精灵舞蹈一般在她脚跟起起落落。花树随之摇曳,花瓣纷纷飞落。这哪里是葬花岗?更像是某位出名诗人的□□院。
“为什么这里会空缺啊?”南宫煌似乎是看见了一个圆状的凹槽,“不会有人也想发大财吧?”
“我刚刚也摸索到了脚印,在之前应该有人来过。”
“南林之墓……”
“这是南林的墓地?”
“依我看,他不像是中原的人。这上面还有题诗……说的是生平在外显赫的战绩。”
“失之……见碑者同葬……”她禁不住啊呀一声,有些晦气呢。
她后退了一小步,墓前忽如其来生出白花,一如絮儿口中所言,二人欣喜之余,在墓前尊敬地拜了拜,便将它采集了去。
殊不知那是死亡之花。
在吸入花粉的那一刻,哪怕只有一点也感觉头昏昏沉沉。南宫煌再一醒来,就是与商人们在谈笑风生,他接了一单大买卖,足以还清医馆的赊账。
温慧见到了她阴阳相隔的娘亲,她一如既往地温柔地朝她伸出了手,即便是平日再坚强的姑娘也哭着飞奔而去。
她好想再喊她一声娘亲,好想再见她一面。娘亲温暖的怀抱,让她忘却了冬夜的冰寒。
她想起来娘亲就是在那天寒夜中离去,她哭丧着脸,为她上好的妆容也哭花了,那是娘亲最后一次为她梳妆打扮,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上妆过。
每每对着铜镜,她心里一阵刺痛。
可温慧却见娘亲轻抚上她的脸颊,见得她姣好的面容,附耳轻声说:“慧儿,女为悦己者容。”
为悦己者容……她回想起娘生前说过的话,她说自己非常后悔年轻时候的一桩婚事。她不想让温慧走上和她同一条路,和不爱的人在一起。而温慧亦不想为别人梳妆,也只想为娘亲而已。
有个人影在脑海里不断浮现,或是对她侃侃而谈,或是不经意间对她体贴至微,或是拔剑相助护在她身前,或是抱拳小人得志,一颦一笑皆随她而动。
刹那之间,如梦初醒。
他也在漆黑的夜里毫无目的地狂奔着,只为追逐那橙衣倩影,直到她停留着的那一刻,他才看清了她,缓缓回头,南宫煌毫不犹豫地拉住了那只手。
“温慧——!”
他行商多年,早知发财富家哪来这般容易?刚刚他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自己是掉入了类似回魂仙游的幻境,只是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即便是找到了也离他很远很远。
急忙之下两手接触的那一刻,他脸上有些泛红,便赶紧松开了。还想说些什么来圆下场面,说什么“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还需得女大侠带小的出去。”、“改明儿卖药挣了赏银,定高价寻你做我的贴身保镖。”他还怕她回去骂自己独吞了功劳。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面前的温慧身着缕金青鸾华服,青丝束发,裙幅翩翩如雪月光华,露出优美线条的脖颈与清晰可见的锁骨,双颊红绯,亭亭玉立。即便是刚刚附身于她的鹿仙亦不逞多让。
他从未得见如此花颜月貌的她,便止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得她嗔怒的模样,南宫煌眸光颤动,止不住露出了笑意。
“丫头,你这身衣服不错啊。”
她的话音却低落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一直都舍不得拿来穿。”
“哦!难怪你那天背着我偷藏了个箱子,还以为是什么大宝贝呢。”
“你就成天盘算着我的宝贝~”她笑了一声,“你可要跟紧我……不对、不对!是跟紧这几只小鸟,还有我刚刚见到阿元了。”
“元、元戈兄他怎么样了?”自从蜀山一别之后再未见他。
“还是一如既往,不过他现在无需再收掌门的魂魄,被安排做孟婆桥前的引路鬼差,还要我回去后多烧点纸钱给他过过关。”
“哈哈!他以前也常同我这么说,看来还是老样子啊。”
“有钱能使鬼分身吧,看样子他们几只也能聚伙凑一桌了。”
风、雅、颂从他们身旁飞过,在空中交错旋成完美的弧线,指引着他们的方向,前方一处光亮,渐渐明晰。
“丫头,这场梦真酣甜啊,可惜也只是……南柯一梦。”
“是啊……甜到……不想梦醒。”
不过好在,醒来之后,有你在身旁。
石村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星璇正布置着新开的医馆,一只小黑猫嘴里衔着与身形明显不相符的大红带子,扑腾地一跃而上他站在的爬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