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三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空间里。

很明显，这里不属于现世。首先他们来到这里的方式就是如此的不同寻常：芙依娜不过是转了个身，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异空间里。

在现代魔法体系当中，也有类似的构筑魔法空间的魔法式。但据芙依娜所知，用这种魔法式构筑的魔法空间不仅程序繁琐，而且空间上也十分简陋，这个魔法到目前只是初步发展了数年而已，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应用的地步。

但眼前的这个空间...

趁着还没人说话，芙依娜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个空间。

这是个小但精致的正方形房间。

房间的四角立着四个青铜立柱，柱身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房间的中心摆着一张青铜圆桌和三把配套的椅子，圆桌的中央还摆着烛台和一个细口的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芙依娜不认识的浅黄色花朵。

整间房间都以青铜材质打造，虽然色调沉闷，但也许是花瓶的作用，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并不压抑。但无论如何，仅凭借人类目前的魔法发展水平，还远不能打造出如此精细度的魔法空间。

简言之，这个和维克尔认识的西恩，大概率也不是个人。

天使？还是说，又一位神？

“外面的那些大黑蛇不用管吗？”芙依娜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问道。

“不用管它。乌雷文的本体不在这里，它们破不了我的防御，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维克尔微微一笑。

“乌雷文到底是谁？”芙依娜问，最近的一天里，她已经三番两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告诉她真的没事吗？”维克尔张口欲答，一旁的西恩却忽然打断道，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芙依娜，神情略显警惕。

“总要让人类知道的，不是吗？”维克尔淡淡的说，他看了一眼西恩。

“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神实际上诞生于人类的强烈愿望。而我，就是应人类的愿望诞生的第一个神明。”他看向芙依娜，慢慢地开口：“但实际上，当时诞生的并不止我一个。愿望这种东西，既然有美好的愿望，自然也有阴暗的。乌雷文就诞生自那些阴暗的愿望。他是我的另一面，承载的是世间种种负面的情绪。”

他顿了顿，打量了一眼芙依娜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你在典籍里找不到他，对吗？因为人类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他的存在，典籍里自然也不会记载这样一位被忽略的、又只会带来灾祸的神明。”

“听你们的意思，这场战争的背后，就有这位神明的干预？”芙依娜问，她想到了那个离奇死亡、至今凶手未能落网的王国大使，还有此时此刻，盘踞在天地间的那几条漆黑的巨蛇。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呢？神界和凡世一直都相安无事，这位被世人忽略的神明为什么忽然要在人类之间挑起战争？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年八岁的时候，他当时袭击维克尔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

芙依娜的目光在西恩和维克尔两人之间巡梭了一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都在人界？”

已知是创世神的维克尔、乌雷文，以及眼前这位大概率也是神的西恩。也就是说，目前已经有至少三位神明在凡间现世，神国和凡世断绝联系已经有近五百年之久，现在神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个接一个出现在芙依娜眼前，而且维克尔出现时还是小孩子的形态，此时细细想来，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也是因为乌雷文。”维克尔回忆起从前，脸色也有些阴沉：“五百年前，他从沉睡中醒来，忽然神力暴走，在神国中大肆屠杀。我为了阻止他的行为和他战斗，最终和他两败俱伤，摔下凡世，还因为耗尽力量陷入沉睡，变成了小孩的形态，至今也没能完全恢复。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想要挑起人类之间的战争。”维克尔轻声说：“...或许，他已经疯掉了吧。”

他移开视线，神情之中好似有几分难过。

...居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吗？芙依娜的关注点不受控制的跑歪了一瞬，还没有恢复完全，就能用这么夸张的魔法？

“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维克尔。”西恩插嘴道：“据我的调查，乌雷文应该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苏醒。我苏醒的时间则是一百年前。这百年来，我一直在追查他的踪迹和联系其他失落的诸神，但暂时还没有收获。这次会来这里，也是因为追踪到了乌雷文的气息，但是...”

他也不在这里。

芙依娜默默补上了他的后半句话。

维克尔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圆桌上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凝滞。

“有人来了。”沉默半晌，西恩忽然开口道，他抬手一挥，周围的场景顿时土崩瓦解，芙依娜只觉得一阵失重感袭来，再一睁眼时，已经重新站在了城墙上。

城墙下，原本黑压压的军队已经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少部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