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那日过来,周亭然没再主动联系过孟宴臣。而孟宴臣虽还在为那日的爽约而心怀愧疚,但也不知该如何道歉弥补。
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默契地把这件事抹去了一样。
舞团在排练新的舞剧,周亭然正如火如荼地准备年中考核以及接下来的排练,周亭然参加的是首席和独领舞的考核,从优雅婉美的斜线转,轻盈快活的双起双落跳,飞扬高昂的大跳组合,到最后考验演员功力的挥鞭转,力量与柔美的结合完美演绎芭蕾舞的极致美。
舞台上的周亭然在独领舞队伍里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她随着钢琴伴奏缓缓踮起脚尖,控制着力量将腿抬至半空中停住,柔软腰肢微微后仰,勾出窈窕悦目的完美弧线,裙摆随动作飘起,如仙人落凡而舞,美的令人沉浸忘怀。
周亭然会精聚神专注于舞台演绎中,舞姿与神韵具备完美结束考核课堂,她松懈了一口气,但汗水从额发滚落脸颊的感受让她顿感不妙,她走到台下稍微喘气歇息,坐到一旁揉了揉脚腕,指尖轻触了一下便觉得跟钢针扎入般刺痛,痛感蔓延,感觉浑身开始乏力。
周亭然没把这伤当回事儿,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都没少过。
她一直固执地认为,不在舞台上的日子,都是对芭蕾舞演员这个职业和信仰的辜负。
林团长见她疼的龇牙,关切地问候了一句,周亭然立刻摇头说没事,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
舞蹈演员的功力和能力再强,终究耐不住长期高强度的练习,虽然回国之后强度不再过大,但周亭然对自己的要求和对舞台的要求一点儿没松懈,以往的旧症偶尔发作一次她也并不当一回事儿,可现在她开始担忧起自己的舞蹈生涯了。
好在年中考核顺利结束,新剧目的独领舞名额最终也花落周亭然,这伤总算没白犯。
等到考核课堂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周亭然才敢袒露出伤痛,她疼的咬紧牙关,一瘸一拐走到剧场门外的阶梯坐下,掏出手机找人来接。
“小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肖亦骁接到电话后就驱车赶来,看着坐在门口动弹不得的周亭然,他惊呼道:“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小伤。”周亭然捋捋耷拉在两侧的头发,摆了摆手道,“今儿不是你生日嘛,大好的日子去医院多不吉利。”
肖亦骁看她疼的满头大汗,唇色苍白,有点急了,“别硬抗啊,真没事儿啊?”
周亭然又摇了摇头,抬起一条胳膊朝他示意,“扶我起来,朕还能接着奏乐接着舞呢。”
“你就贫嘴吧。”肖亦骁被她逗笑,走过去一把拉起周亭然,扶着人踉踉跄跄地走到车边把人安置进后座,他钻进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周亭然,“送你回家?”
“不是你生日么?”周亭然的眉紧紧皱着,兀自把腿垫高缓解疼痛,她抬眸看了眼肖亦骁,“当然是跟你们一块儿嗨皮啊。”
“你伤了你还蹦呢?”肖亦骁简直惊呆了下巴,眼睛猛地瞪大了。
周亭然受不了肖亦骁婆婆妈妈的唠叨,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开车,便揉着伤腿便嘟囔抱怨着,“我再不去酒吧喘口气我真的要闷死了,这乖乖女我是一天都装不下去了。”
闻言,肖亦骁噗嗤一笑,他立刻会意周亭然话中之意,但也没主动提起孟宴臣,换了个话题继续道:“生日礼物呢?”
“啧,放心吧,不会白吃白喝你肖大少爷的。”周亭然跟大爷似的嘚瑟地晃晃脑袋,对自己准备的礼物胸有成竹。
肖亦骁的生日聚会自然是热闹又好玩的,一堆朋友聚在他的酒吧又蹦又跳,名贵的香槟洋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玩的不亦乐乎。场内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而伤了一条腿的周亭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果盘,有眼尖的人逮住了周亭然要她喝酒,她躲无可躲,索性尽兴地喝了起来。
“好久没见过你混局儿了,肖亦骁说你忙的不可开交,真的假的。”酒过三巡,便有人开始闲聊些有的没的,“你那个未婚夫呢,怎么不带出来让兄弟们帮你掌掌眼啊?”
“什么未婚夫,你见哪个舞蹈演员愿意英年早婚的,开玩笑。”周亭然喝的有点微醺上头,舌头都快捋不直了,她摇摇又晃晃的,开始犯迷糊,“人家没把我当回事,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儿的人,得不到的人…我就…我就把他当个屁放了算了。”
“周大小姐好魄力,你这是色迷心窍,好好的一个人干嘛找个男人困住自己。”
周亭然夸张地摆摆手,跟梦游似的站了起来,她被酒精冲昏头脑,开始口不择言,扯着嗓子道:“我没色迷心窍…我好像真的蛮喜欢他的。”
身旁听热闹的人吃惊,拉着周亭然赶紧坐下,开始逮住她刨根问底,十分好奇会是哪方神圣能让周亭然收了心。
周亭然就算喝高了但对喜欢的人的名字守口如瓶,不仅是因为要面子,不想被旁人知道自己追求失败,还因为她真的有点失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