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挑子
!爸居然说我借了四亿美金,我特么怎么借……”
时闻钦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二叔,老宅三楼左手第二间书房里的保险箱,现在还安好吗?”
时岳脸色苍白,那里放着时闻钦的房产证——他尚不知那是假房产证。他拿着这些房产证去找杜马信贷贷了款。
可天地良心,他只借到了四千万美金。
他一进门,就被一个杜马信贷的一个华人认出是时岳。那个华人年纪不到三十岁,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在杜马信贷很有些地位,至少在时岳眼里,那儿没比他地位高的人。
他对自己的信息了如指掌,清楚他是时翰学的二儿子,是时闻钦的二叔,他看着他手中的房产证,笑得意味深长,“偷来的吧。”
后来……后来就借到了四千万美金。
他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知自己是偷来的房产证,但仍然允许他用时闻钦的名义贷款,甚至他本想只借一千万美金,对方却大手一挥借给了他四千万美金。
对方不肯对他解释。
时岳这会儿细细回想,总觉得那个华人有些眼熟,以前或许见过。
四千万美金,怎么会变成四个亿美金?
时岳头皮发麻,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他该不会被坑了吧,这么多个0,当时他心里又害怕又慌张,很可能数错了,对方借给他四千万美金,却要他签了四个亿的合同!
时岳越想越觉得可能,否则凭什么拿那些房产证,就能借出四个亿美金呢?哪里就值那么多钱?
时闻钦把时佳羽拉起来,交到管家身后,叮嘱:“离时岳远点。”
“好。”
时岳翻身爬起来,一股脑冲出医院,他得去看看合同上到底是几个0.
时闻钦交代完,自己推门进了病房。时翰学听到动静睁开眼,见到时闻钦,眼神复杂,他现在已经知道时闻钦为什么前段时间不来医院了,大约是被杜马信贷绊住了手脚。
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时翰学不敢想。
时闻钦坐在病床前,拿了个苹果慢慢削,一言不发。时闻钦不说话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仿佛与其他人不在一个时空,让人想搭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时翰学眼看着他削完一整个苹果,终于忍不住开口,“闻钦。”
时闻钦取了一张消毒湿巾,轻轻擦拭刀身:“嗯。”
“杜马信贷……”时翰学陪着小心问:“你知道多少?”
时闻钦用牙签插着苹果喂他,“你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毕竟他用我的名义贷款,不是么?”
“这钱还么?”时翰学问。
“不。”时闻钦慢条斯理地说:“爷爷,他偷我的房产证、冒充我的名义去贷款,我没有报警把他送进去,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了。我从始至终都不支持替他还钱,杜马信贷是,那五个亿是,从前是,未来也是。只要我活着,我不会为他还一分钱赌债。”
时翰学着急:“时悯还在国外!”杜马信贷从时闻钦这里要不到钱,很可能转道去找时悯,杜马信贷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又在A国那种混乱地带,如果从时悯那儿也要不到钱,很可能对时悯不利。
“爷爷,你该去问时岳怎么办,而不是我。”时闻钦放下苹果,轻声道:“我才是受害者。”
“遗嘱你看到了。”时翰学说,没有时岳和时悯的支持,时闻钦在集团处境会很艰难。
时闻钦道:“爷爷,我正想和你说遗嘱的事。”
“什么?”
“股份我一股都不要,你愿意给谁给谁,全卖了给时岳还赌债也随你。”时闻钦说:“你以后不必同我商量钱的事,时家做主的人还是你。”
时翰学心缓缓下沉,“没有股份,你董事长的位置怎么坐得稳?”
时闻钦说:“所以我不坐了。”
“我从毕业开始,就在泽安工作,这些年从未休息过一天,也没有停下来想一想我到底想要什么。”
时闻钦沉默一会儿,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转了话音:“我的工作已经梳理出来,随时可以交接。辞呈明天会正式提交,交接期一个月。下个月的今天,我将正式离开泽安。如果你有想安排接任的人,你还有一晚的时间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