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娘那里仍然离不得大夫,白芷便一日有半日都守着她,剩下的时日,便陪着叶承瑾。
可叶承瑾心疼她这段时日太累,他们相处之时,她大部分时候都在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才有机会一起说说话。
白芷说,已经同秦忻和柳绿说好了,上元节后去接芽芽,接过来之后,不想把芽芽一个人留在王府,想要把他放在白家,方便亲自照顾。
“随你。”
这等小事,叶承瑾自然同意。
但既说起芽芽,他倒有事要与白芷商量,顺着道,“阿九,芽芽的大名,便唤作叶文锦,如何?”
白芷皱眉,有些担忧:“芽芽毕竟是秦园的血脉,让他姓叶,是不是要先问问秦忻?”
“你同意就好。”
叶承瑾笑了,“芽芽姓叶,便是我真正的儿子”
“秦园一直想和我做亲人,可囿于主仆之别、尊卑之分,从未实现过。”他眉眼带着怀念,“如此,他日九泉相见,他便能真正唤我一声兄长了。”
“叶文锦,这名字真好听。”
白芷握紧他的手,笑着说,“秦园会喜欢的。”
“对了,冬郎不是要开蒙了么?去岁开始,弘文馆开了蒙学。”
叶承瑾问道,“阿九,我想让冬郎入学弘文馆,你觉得可好?”
“弘文馆?”
白芷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疑惑道,“那里不是只招收贵族子弟?”
“白芨是我内弟,冬郎是我外甥,如何不算贵族子弟?”
叶承瑾回的理所当然,“再说,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只凭文家满门忠烈,冬郎作为文家后人,便有资格入学弘文馆。”
“弘文馆规矩多,我怕冬郎不适应。”
白芷想了想,只道,“我先去找阿弟商量,听听他的意思吧。”
“嗯。”
叶承瑾继续道,“弘文馆同京中大部分书院不同,除了诗书,亦教授礼乐、骑射、算学等。弘文馆出身的学生,往后无论是考国子学、太学还是学宫,都要比旁人容易些。”
“二月初二,便是弘文馆的入学日。到时,青哥也要入学。你若是怕冬郎孤单,也可以把冬郎先接过来,同青哥熟悉熟悉,往后也可一同做个伴。”
说到这儿,叶承瑾才想起来,问道,“说起来,冬郎的大名是什么?”
“白南华。”
白芷道,“阿弟说,不求冬郎大富大贵,只求能恬淡度日,一生无忧,便替他取名南华。”
叶承瑾赞叹道:“好名字,好愿望。”
他也只愿,能与阿九恬淡度日、一生无忧。
又过了两日,白芷抽空回了趟白家,见着白芨时,就说起了这件事。
“弘文馆?应该同国子学差不多吧?”
许是回了京城,也或许是白芷已经知晓,白芨并不避讳在她面前提及幼时之事,感慨道,“当年母亲,便希望我能考入国子学。”
他很快笑着摇头,“只可惜,我并不爱读书。”
若没有当年的那场水患,他依旧是备受文家宠爱的小公子,本也该金尊玉贵、饱读诗书。
“我亦不太明白。”
白芷道,“我只听柏舟说,弘文馆的学生,考国子学会容易些。”
“弘文馆虽好,可冬郎长于乡野,向来随性自在,也不懂那些贵人家的规矩礼仪。”白芨笑着拒绝,“我问过谢大夫,也出去打听过,这附近便有两家私塾,先生教的不错,规矩也少,正适合我们冬郎。”
白芷原也是这样想的。
可听了白芨那一句感慨,她已变了主意。
她想让冬郎入学弘文馆,如此,或许将来有一日,她能从冬郎身上,看到当年那个文家小公子,本该长成的模样。
“或许冬郎会想去呢?”
白芷劝道,“也许冬郎能适应呢?”
她笑着说起叶承瑾的提议,“柏舟说,二弟家的青哥也要入学。依我看,不如让我把冬郎接去王府住上几日,看看他能不能适应王府的规矩,也看看他能不能与这些贵人家的孩子交往?”
“若是他能适应,便先让他去弘文馆试试,如何?”
“便是冬郎能适应,弘文馆应是在皇城那边吗?那里离家里也太远了,冬郎若是去了,一日有半日都得在路上,反而学不好。”白芨说,“等冬郎长大些,再去考国子学,也是一样的。”
白芷想说,路途远了,可以让冬郎住在王府。但话未出口,她已然觉得不妥。连她自己一个月都只在王府待几日,又怎么放心让冬郎一个人住在王府。
“冬郎这几日,老是吵着想出门转转,偏偏我又走不开。”
见她郁郁,白芨便笑着道,“你想接冬郎去王府小住,倒是个好主意。”说到这,他颇有些头疼,“但你既要接冬郎,可得把小雪一起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