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转息（10）

月色朦胧，偶有虫鸣。玉清宫之外，苍翠的远山也隐于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一个身着月青色长袍的银发男子，端着晚膳，慢慢进入玉清宫内殿之中。

“谁！”染青机警地问道。

“哦……是我！”暮寒柔声回答道。

“原来是先生……”染青看到他，语气顿时温和起来，她把朱笔放下，合上公文，起身说道：“先生深夜来此，可有何贵干？”

暮寒走入内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看到帝尊还在卧榻之上躺着，心中窃喜，但表面依旧神色自若地说道：“我听说上神日夜处理公务，我力量微薄，没办法帮你什么，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个是我亲手做的药膳，有清心静气、提神醒脑之效，请上神品尝！”

“那……有劳先生了！”染青说罢，微微一笑，端起药膳，很快就食毕。

帝尊之事在前，暮寒看着她竟然丝毫没有对自己所做饮食有所怀疑，心中大喜，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染青看着他这神情，很是疑惑。

暮寒借着烛光，看着染青的娇艳面容，仿佛晦暗的世界顿时有了光彩，他一时间不禁失了神思，说道：“染青，我终于有机会能照顾你了！”

暮寒这句话一说出口，半天才发觉有失礼数，便急忙解释道：“上神，在下越矩了！直呼上神名讳，实在罪该万死！”

“终于？”染青疑惑地说道。

暮寒一脸惊诧，没想到她在意的不是礼数，而是“终于”二字。

染青笑着说道：“你我初见之时，是在荒漠之地……”

“是呀，当时我被修罗族追杀，是上神在万人围攻之中，救下了我！”

“当时，你看我的眼神……犹见故人。可是……我的面容与你旧日好友相像？”

暮寒眼中含着笑意，看着她，摇了摇头。

听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染青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这几日我常常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可是，说来惭愧，除了荒漠之外，我至今无法想起我与先生到底在哪里还见过……”

暮寒看着她，一脸痴汉相地看着她，心想：你我之间，何止见过这么简单？

染青见他没有回应，因有公务还要处置，也没有再深究……

暮寒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随意问道：“这么多的公务，今夜就要处理完毕吗？上神为天下苍生忧思，也要当心身体呀！”

“我此时本应在蛮夷族平定叛乱，因事发突然，不得不回到这天宫之中。前方战时吃紧，幸好此时局势向我方倾斜。任命大将掌事之后，我才得以抽身来到此处。我不能与众将士一起浴血奋战，已经很是惭愧，如今至少要稳住大后方的局势，方不负众生所托！”

染青看了一眼暮寒，继续说道：“我知道先生说出此番话语，是为我着想！我刚刚喝了先生亲手熬的药膳，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染青在此，感谢先生的关怀！”

暮寒听这话语，她这是要继续操劳公事。于是，他无奈地看着她。

染青也感受到了他的关怀之意，但是眼前这些公务皆事关重大，必须及时处理。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夜色已深，先生也跟着操劳多日，还是及早回去休息吧！”

暮寒看了一眼染青，笑了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从旁边搬来一张几案，放在染青几案的对面，然后又寻来几本医术，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先生……这是何意？”染青疑惑地问道。

“长夜漫漫，让我来陪你吧！”暮寒说完，继续看着书，见染青一脸疑惑，于是解释道：“我多看看医书，或许能从中找出医治帝尊的法子！帝尊醒了，上神就不用如此忧心伤神。我不懂政事，但这也算能为上神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染青也由着他的意思，没有赶他走，而是坐在几案前，继续处理公务。

暮寒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着染青认真批注公文的样子，一时看呆了，他没想到：仙魔天生的死对头，他们更是双方杰出的代表，上一世两人打得你死我活，此时居然能如此和谐地共处一室……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很平静地享受此时的静谧与美好……

待到即将黎明之际，染青终于批改完了公文。打完一个哈欠之后，她劳累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手里还依旧捂着朱笔……

暮寒看见之后，轻轻起身来到染青身边，看到她睡意正酣。他看到她的睡颜也是如此明媚，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可是，他忽然想到这样做可能会弄醒她，于是他的手在未触及她的脸颊时及时收住。看到她发丝拂面，便用手将它轻轻拨开……

暮寒想着：她这样趴着睡也不是办法，这样醒来之后会更加劳累。于是，他就轻轻将她手中的笔拿出来，把她轻轻扶起来，然后抱入怀中……

这时，怀中的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