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法。一进屋门便指着自己的脸质问叶行之:“这是不是你干的?”
叶行之故意装出一副是我干的但我不承认的样子说:“这个嘛——我可没有这么无聊。”看着她那未擦干净的脸,还忍不住嘲笑了一番。
无忧:“你就是有这么无聊。”
叶行之边看桌案上的公文边说:“没准是你自己画的,跑过来陷害我也未可知。”
无忧双手握拳:“那我图什么?”
“想引起我的注意?”
无忧:“你也太自恋了吧,我为何要引起你的注意!”
叶行之将公文放下,一步步逼近无忧,无忧心想,他又发什么疯,一步步向后退去,一脚踩到门槛上,叶行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无忧,将她拉了回来。此刻二人眼前的距离不足半寸。
无忧瞬间脸红了。她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该脸红的应该是叶行之吧。可是天然的生理反应确实不是人类凭借一己之念就可以反抗的。无忧结结巴巴地问叶行之:“你,你想做什么?”
“娘子这话问的好,说起来我什么都想做。”
叶行之突然将无忧推到门框上,俯身吻了她。无忧愣了一下,心里像是突然有根弦断掉了。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要做什么,待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叶行之,正要跑出去,见叶行之竟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连连喊疼。
无忧心想,这人装的吧,我手上力道有如此之重吗。扭头就要走,身后人突然开始要死要活的,无忧终究是逃不过自己的良善之心,回头将他扶到了里屋床上。
刚才无忧注意力放在别处,这时仔细一瞧,才发现叶行之脸色苍白,眼睛微闭,睫毛不住地颤抖。此刻他靠在无忧身上,皱着眉头安安静静的,倒显得有些可怜。
说起来无忧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示弱,许是自己被欺压惯了,见得都是些凶狠恶毒之人,别人强上一分,她便要比人强上十分,争来争去,不甘下风,是她一贯习以为常的生活。
于是每每遇到示弱的人,她都十分招架不住,甚至于还有些母爱泛滥,如今看叶行之这个样子,便想着自己确实是推得忒狠了些,心中颇为愧疚,想抬手帮他揉一揉,却觉得衣衫湿漉漉的,她一抬手,竟沾了满手血。
说起来今日叶行之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衬得他此刻的脸白如鬼魅,那血迹也看得不那么分明。
无忧看到伤口,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受伤的,被谁所伤,竟如此之重。那一刀从前胸贯穿到后背,还能活过来,站在这儿同她说话,也真是命大。他却不同自己说,还换上了这么一件衣服,是怕她担心吗?无忧此刻有些心疼,还有些气恼。
她叫若若取来热水,毛巾,针线,药瓶,白布,烈酒。用热水清洗了伤口,消了毒,便开始缝针。一旁的若若看得一愣一愣的,见小姐用针刺破叶大人的皮肤,吓得闭上了眼睛:“小姐,叶大人不会死在这儿吧?”
无忧:“说什么呢若若,晦气。你要相信小姐的手艺。”
若若闭着眼睛:“可小姐连缝衣服都不会啊,咱们还是找个郎中来吧。”
无忧见若若那坦然失色的样子,拽了拽她的衣袖“好啦若若,我已经缝好了,将布条拿来。”
若若将手移开,强睁着半只眼睛往外瞧,见小姐果真缝好了,还缝得整整齐齐的,心想这下叶大人应当是死不了了吧,于是将白布递了过去,又将那满是鲜血的水盆和毛巾拿起,终于满怀自信地走了出去。
无忧正要给他缠绷带,只见叶行之嘴一张一合的 ,像是要说什么,她以为是叶行之在喊疼,将耳朵侧过去,却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无忧应了一声:“我在呢。”叶行之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无忧缠好绷带,将被子盖上,坐在床边用手托着脸,看着叶行之,心想:
这么看着,他还是有点可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