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船被解体,重新粘过,胶遇水则融。”
唯一的退路也没了。
背后,狼的哀嚎声起。
他们中竟有人,熟知狼的弱点,懂得如何与狼相搏。
三匹狼没超过五个回合,接连死于那人的利刀之下。
紧接着,第四匹,第五匹,第六匹……。
适时地,气候似是故意为了应这凄惨无助的境况,风云万变,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砸在袭音脸上。
没等弄明白是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样的声响,急促落在甲班上。
袭音抬头,为我方添堵,为海盗铺路,拇指大的雹子,自天而降。
要知道对海盗而言,大海就是他们的家,再灭顶的天气,他们都能应对自如。
有时,恰恰会借助天气,更好的行丧尽天良之事。
袭音在附近扫了一圈,比脸要干净的地方,确定没什么趁手的防身之物。
合着那些练家子上船,就是特意处理能让她护命的东西。
嗅着逐渐扩散开来猛兽的血腥,合着一切令人无望的声响,袭音不自觉放大声问许澄意:“战虚明飞信上,除了提到狼,就没帮我们想其他退路吗?”
掂量她目前的身手,就算是跟许澄意合力,侥幸与海盗们一搏,估计也斗不过远处把宰狼当杀鸡一样的人物。
许澄意现在满眼,满脑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狼崽子,命丧敌手,对袭音丢下几个字,就自腰间拿出把刀,冲了过去。
天气恶劣,许澄意的话,她只听见一个字:等……。
在此处等他孤军奋战吗?
又不是亲姐弟,没必要拿命护她吧!
粘稠的血水,不嫌远的慢慢滑向袭音的脚边,带着温热,带着不甘。
嘶嚎,拼杀,连句开场白都没有,直接进入状态的海盗,相当专业。
不远处的许澄意,纤瘦挺拔如竹的青年,拿着刀,将仅剩的两匹狼——小狼王,还有袭音护在身后,对源源不断,始终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海盗直接下了杀招,刀刀致命,刀刀泄愤,为那些死去的狼,报仇。
其中有几个狡猾的海盗,想趁许澄意其不备,强杀袭音,幸而都被他发现,及时拖回去,抹了脖子。
他奋力将想保护的人,保护的很好。
袭音也看出来,许澄意真的拼尽全力了。
真正长大,可独当一面。
感触起伏,过去的记忆,倍受刺激的来回翻涌。
然,许澄意终究是作战经验太少,海盗人数多,攻势迅猛。
许澄意连伤带杀了近二十多个海盗后,喘着粗气,身形摇晃,恨意满满,始终没有接近那个真正杀狼人。
袭音没闲着,时刻提醒许澄意注意偷袭的人时,又发现海盗们有意保护杀狼之人,时不时听取他的号令。
当即明白,从甲板上捡起一把咽气海盗散落的刀,给自己鼓了鼓气,忍住咚咚作响的紧张心脏,冲到许澄意身边,对他小声豪言:“杀狼之人应是他们老大,你去擒王,我来垫后分散他们注意力。”
要知道,亡命徒的注意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分散的。
但别无选择,船上只有他们二人,要么舍弃一船货物,带着狼跳海生死未卜,要么跟海盗赌一次命。
仅仅是稍稍犹豫了下,许澄意同意了袭音办法。
看起来娇弱之人要入虎口,海盗自然不会放过,迅速将袭音环绕起来。
胸腔的一颗心越跳越快,若不是袭音强忍着,只怕是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她终于看清了海盗们的模样。
很意外,与想象中的衣着随性,蓬头垢面,样貌丑态猥獕完全不同,一个个书生打扮,模样秀雅,气质好到像是要赶考的举子,若不是手中拿刀,双目迸射的狠毒眼神,袭音根本无法想象,当海上的盗匪,条件也这么高了?
难为袭音,自己给自己放松的紧迫关头,有空隙生出瞧瞧海盗老大模样的念头。
生死存亡,海盗岂能容许对手跑神,质疑专修,简直是对他们的奇耻大辱,不由分说,其中六人齐齐下刀。
袭音第一反应竟然是抬刀抵挡的同时,蹲了下去。
“原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缩头乌龟!”其中一海盗见了,忍不住粗言嘲讽。
轰然笑骂。
袭音浑身紧绷的弦,被紧张情绪引导,四处乱拨,奋起刚要反抗。
许澄意摔到她脚边,遍体鳞伤,再也爬不起来。
袭音:“……。”
抬头望海盗老大望去。
雾蒙蒙中,看不清的使她下意识要向前多挪了一步。
唰的一下,六把刀再次结结实实给架在了她脖子上。
“杀!”
尾音拉的很长,凄凉的一个字,硬是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