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还没开始便已经彻底破裂。
她本就处于弱势之中,一旦看清形势,再不能犹豫、需得立刻做出反应才能保命。
那心俞抬起手的瞬间,秦九叶手指一松、手中那盏油灯便应声落地。
腐朽的灯架在撞击下碎裂开来,灯油洒出,几个火星蹦了两下便烧了起来,暂时将两人隔开。
那心俞不由得一顿,随即嗓音尖细地笑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便能吓退我了吧?”
秦九叶退到那团火光之后、尽量让自己的身形隐入黑暗中,声音沉沉地开口道。
“这船内外都漆过桐油,船舱内为了防水处理得很干燥,为了掩人耳目还在船舱和船尾装了不少稻草,烧起来可是很快的。你给苏家做事,若是差事办砸了、引来旁人看热闹,应当也没有好果子吃。”
先前那诡异的笑又回到了心俞脸上。
“苏家?区区一个苏凛,能耐我何?”
不是苏凛?这心俞背后果然另有其人。是谁?到底是谁……
木地板上的火苗缓慢蔓延着,却不知何时才能透出这厚实的船舱之外。秦九叶一边不露痕迹地往角落里退着,一边抬起手、假意擦着额角的冷汗,实则偷偷观察着船舱的四壁。
“对付我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心俞姑娘何必这么大阵仗?”
“我可不敢小瞧秦掌柜。都说江湖中,似泥鳅那样细小狡猾的鱼儿才能活得长久。秦掌柜想必深谙此道啊。”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秦九叶只得再撂一句狠话诈向对方。
“我今日可不是一人前来。你光顾着对付我,小心教人抄了后路。”
这一句不知令对方想起什么,心俞果然犹豫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
“若能将碍脚的石头一次清除,我求之不得。”
她说完、眼中凶光毕现,秦九叶却已趁着她那一个犹豫的空档,转头向着船舱一侧跑去,那里有几只孤零零的木箱立在那里,她将自己藏在木箱之后,随即望向身后船舱的舱壁。
方才她站在底舱正中的时候,隐约感觉到这船舱并非完全密不透风,隐约有河水腥气传来,随即留意到那靠近舱壁某处,有块不起眼的木板微微凸起,现在离近了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块后来草草钉上去的板子。
她小时候跟着秦三友跑过船,对码头的事不算陌生。那些常年跟船的老船工会在底舱偷偷留一点空位,用来拉些私货贴补自己,而船主往往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遇上吝啬的主,船工便会偷偷在船舱舱壁水线以上的位置留一个运货口,趁船主不注意的时候运些私货上船,平时不用的时候便从外部封死,不仔细去瞧便不会发现。
那心俞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如同催命的咒语一般挥之不去。
秦九叶深吸一口气,拼尽全身力气撞在那块木板上。
木板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勉勉强强翘起一根手指宽度的缝隙来。
她看到了希望,奋力挥动着拳头、一下下打在那块松动的木板上,隐约有风从木板缝隙中吹了进来,她再接再厉又是一拳,已经活动的木板应声脱落了一小片,掉入河水之中。
舱壁上露出个一掌来宽的窄洞来,她试图从那洞中挤出身体却已失败告终,便对着那洞、拼命向外大喊,祈求能有人留意到。
“这里是河面上,水声会掩盖一切,等有人赶来查看,你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心俞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带着几分猫捉耗子的悠闲,“你口中的同伴呢?莫不是在等那位新来的督护大人?他向来是个大忙人,怎会管你一只小虾米的死活呢?”
秦九叶不理对方,转身用力将最近的那只木箱往前推了推、挡在身前,一种呼气过度后的晕眩麻木感正慢慢爬上她的全身。
眼下距离他们逃出听风堂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邱陵的人不管怎样应当也已经追到码头了。只要她能再拖住这心俞片刻,这船上的火光便会成为最好的信号,指引岸上的人前来探查,她还未来得及探明的一切、这艘船上的真相也终将大白于天下。只是不知她是否还能看到那一幕到来。
她的人生本钱是如此微薄,经不起任何一次赌注,但凡有万分之一的输面,她便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秦九叶将身体紧紧缩成一团,流血的手握紧了先前那颗来不及扔出的烟丸,随即又飞快取下那根藏在簪中的毫针来。
船舱狭窄、视线不佳,她未必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江湖客一样在乌烟瘴气中迅速脱身,但她能为自己挣得一个反抗的机会。说到认穴,她自认不比那心俞差,可她不会牵线飞针,只能近身一搏。可若离得太近,就算有那迷烟做掩护,她又能有几分可能快过一个使暗器的刺客杀手呢?
她曾对老秦发过毒誓,有生之年不用医术害人。然而眼下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未必能伤到眼前的人。
恍惚间,她的思绪竟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