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
昭示出病态的白皙。这其实并不是一双适合钢琴的手。
明月学过的东西很多,都可谓杂而不精,大多数她也不过是踩着入门的合格线而已……不过,钢琴确实算得上她还颇为喜欢的一项。
只要是坐在那个半米高的木凳上,拙劣地模仿着天才们的余音聊以自我宽慰、姑且逃过日复一日的苦楚中。
那个人起初对于她的禁锢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方面,虽然会请家教老师、却严令禁止自己与他们有多余的交涉。
只是那一次,怀着姑且算是初恋般希冀的心情,她越界出声了——她不会问自己有没有天赋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问题。
“老师,我怎么样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呢?”
很简单的问题。
那个老师是位总是柔声细语的女人,想来应该不过二十五岁左右,不过她的指间粗厚而宽,结着经年累月练习凝就的茧,掌心总是让人感觉温暖而强大。
过分灼目的灯光模糊了她的面庞。
当时她估计只是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倒是认真传授了几个增进技艺的技巧。比如明月自此之后,就会趁着那人不在,在白天钻进厨房,搭着小板凳爬到柜台上,细致地将白醋抹在指缝间,甚至撒谎自己近日喜欢吃醋。
“食醋过多对肠胃不好。”
技艺提升确实很快,小明月也因此而自得不已,整日整日泡在钢琴上。
但是东窗事发也很快。
“你在做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冷不丁从小明月身后传来,随后粗暴地握住她的手腕。那是明月哭的最害怕的一次,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战栗不已。
再然后……她耳畔响起盘碟坠地的响动,整个世界像是破碎的瓷片堆砌而成。
咕噜,咕噜。
小女孩被灌下了一整瓶白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