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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橡胶笔套，这是她陷入思考时惯常的动作。

看起来只要利用平面束就好……

“明姐姐你还真是努力呢，”一旁的程新钰探身上来瞧她的笔记，看着堆在她面前垒成堆的《考研真题汇编》，不禁感叹道，“你们预备大学生都这样努力吗？”

那本资料也不过是明月努力东拼西凑找各位老师堆起来的盗版，印刷质量颇为不可观。她专门拿了个题本在旁边补充，题本又不同于她备课本那样整洁利落，反倒是要潦草简洁许多，不过她的字怎么看怎么清雅秀丽，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明月揉了揉程新钰的发，笑了笑：“不过是用努力堆起来的日常罢了，早做些准备都是好的。”

因为还没有要前进的方向，所以姑且沿着容错率最高的道路随波逐流罢了。

明月平日除了工作也算不上忙，为了补课机构那边的质量，她把之前每日酒吧兼职限定到了周末晚上，明月没有那么多时间，又担心自己吃了酒吧那边的好处，可老板娘又怎么都不愿意她辞职。

所以工作日的晚上，她就被独居的程新钰邀请来二楼吹空调，美名其曰“人美心善替明月姐省电费”。

不过程新钰是个眼尖的小女孩，很快就瞄到了明月搁在草稿纸上的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

她闲来无事，也从来不会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明姐姐，这是谁的电话吗？”

如果程新钰看得再仔细些，就能窥到明月写在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号码166开头，本人？借用好友？父母X，区号：宁安市，离南城有两天的火车路程。求学？务工？旅游？离家出走？末尾9的真假？”

只是离家出走那里的猜测浅浅地被涂掉了。

“是我同学的，”明月随口就开始扯同赵衢说过的谎，不着痕迹地挪了草稿纸，没让程新钰再多看些，“还没记到手机里，怕我自己忘掉了。”

不过对面的准高中生可没她那么多心眼子，反倒是八卦兴致颇高，“明姐姐，不会是被谁给塞纸条了吧？你们都成年人了还搞这么含蓄的一套？”

明月拿笔头轻轻敲了敲程新钰的脑袋瓜子，“你啊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呢。”

“正好我备课也准备完了，好久没跟你打游戏机了，今天就好好来切磋一下吧！”

一提起游戏的程新钰脑子就直接断弦了，她平时宅，又自认为和同龄人没话讲。但明月这个新租客她的什么垃圾话都愿意听，明明自己对番剧和游戏兴致寥寥，还是会在程新钰兴高采烈说完后询问后音。

“马里奥！今天来玩这个！”

明月认认真真掖好了她和程新钰共同搭的小薄毯，一起身就能望见她眨巴眨巴眼睛、和一本正经递过来的游戏机。

明月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笑意，一双柳叶眉也弯弯拱出弦月来，“看看我们新钰都迫不及待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她心里想的是：电话营业厅的自动充值机能查看号主姓名……那人落笔时一气呵成、却唯独在尾稍处有了些许停顿，至少这是一串他绝对熟悉的数字，只不过这“9” 倒是真假难辨了起来。

只不过查人的私密信息什么的，虽然她确实能托人办到，但她懒得干这种侵犯人隐私的腌臜事。

倘若为了目的选择不择手段，把应用的利益全部榨干，这同她那养父又有何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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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霞光渐渐没于地平线之下，这轮日光也在以天为周期的生命中又归于泯灭中。

机械般的生活也短暂得以在此周期中迎来了结束。

南柯收拾好物件时，又回望了一番工厂，里面机械轰鸣声不休，又没有空调，落地扇的作用不过聊胜于无，更别论空气中泛着的浮渣。

程阳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又到周日了，要不要回市里头出去逛逛？”

这间玻璃厂虽然不算相当偏僻，周遭也有些村落坐镇，不过离市里确实是有些距离，得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工服外套上也累着层层的灰尘，每过一日便又沾染上重得不能再重的污垢，更罔论炎炎夏日的燎烤般的温度。南柯抽出纸巾递给程阳，又自己擦了擦额头，抬眼问他：“你今天倒是需要我了？”

程阳没心没肺地笑道：“就上上上次咱俩出去吃烧烤，不是很多个有姑娘吗？虽然我也没记住到底是哪个，就那个王玲！人家还说着要你的电话呢，这不是对你挺有好感的嘛，正好人家就在兹毕县，跟咱俩一个市的！”

“所以？”

“正好认识认识呗，假如能成呢？反正大家都是不容易出来打工的，在一起了还能彼此有个照应呢。”

他们这种早早背井离乡打工的人群，多是同乡聚在一起，南柯自然也心知肚明，这类人是他们首选的结婚对象，可遇不可求，程阳这番话确实是在帮自己。

要是真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