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至

下一句。

叶辰有着沉稳却锋利的气场，声音浑厚有力，仿佛每一粒空气都与这几个字同频震起：“保西北无虞。”

“我叶氏祖祖辈辈的血，都洒在了这西北，没有人会明白西北对于我们的意义。如今圣上圣体违和，圣上的御笔，甚至可能批不到这本奏疏上，至于用清明手腕来‘论功行赏’和‘有罪当处’，最起码以目前的情况，根本想都不用想。”

叶辰声音更冷了些：“朝廷想看的东西我知道，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想要什么，我更知道！”

叶辰连眼神也清亮且坚韧：“但我不会写，永远不会！”

萧恒看着叶辰，他说不出什么，无论是他的皇族身份，还是被赋予的监军责任，此刻看来，都更像是笑话而已。

他只知道，这个赤诚至此的将领，这个乾纲独断的少年将军，让人刮目相看。

对叶辰而言，萧恒虽是监军，虽然需要做的只是制衡和威震叶辰，但是萧恒没有，萧恒从没阻拦甚至怀疑过他的决策和行动。

叶辰甚至感受得到，萧恒的骨子里透着强烈的责任感和对这个国家的某种期待。

“恒兄，你看看现如今的朝堂，对于朝廷真正需要的东西，那些庙堂之人有几个能真正担得起来？”

叶辰早已对现在的朝廷不抱有期待：“之前那些被安排过来的兵将们死伤惨重，这是事实！这西北在宋氏的安排下战力锐减，更是且战且退，这还是事实！西北边境这些无辜的臣民遭受着本不用承受的家破人亡，这更是事实！”

叶辰起身，看向帐外，声音坚定而有力：“我并未幼稚到想要凭借这场战争去改变多大的局面，但是！这些战士血泊中杀出来的生机，以及这生机能在那孱弱的朝堂掀起多大的风浪，能得到多少的公平，说法一定要有！哪怕这说法对于别人而言不值一提。”

“他宋氏可以逃，可以阻挠，但我叶氏一族无论何时都一定要给为国征战的兵将们和颠沛流离的西北百姓去争取应有公道。”

萧恒墨眸深如幽潭，轻声说了一句：“我想辰兄知道，‘应有’这个词，在任何时候，都是奢侈的。”

叶辰有些无力地笑了出来：“是啊，‘应该’这种词，可真是奢侈。”

叶辰是个豪爽且坚毅的性子，无论面对怎样的绝境，他都会让自己振奋起来，受挫多少次都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他的思想偏向于疏朗与激励，所以像萧恒这样冷静而克制的话，他说不出来。

但他听到过。

叶夕的性情和叶辰大不相同，按叶老将军的说法，叶辰是叶氏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将领，可叶夕若是男儿身，能力只怕会在叶辰之上。叶辰上一次听到这样类似的话，就是从自己妹妹那里。

叶夕虽受父兄爱护，但却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气，她更不会把这些爱护当成理所当然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尽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问题，付出她能付出的东西。

叶辰想到了叶夕，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妹妹不止是能力，就连为叶氏的付出也远在他之上，她自己与萧恒的婚姻，就是其一。

即使他见识了萧恒的本事，认可了萧恒的能力，但作为哥哥，这些都不能让叶辰的亏欠减少半分。

萧恒看着叶辰晦暗不明的脸色：“辰兄，我能否多问一句？”

叶辰：“当然。”

萧恒：“在你看来，这场战争换来的安稳，是不是不会很久？”

叶辰有些意外萧恒会有这样的疑问。

叶辰确实有这样的怀疑，在战后复盘之后，叶辰发现这场战争的势头在起初之时过于劲猛，而后收尾又有些蹊跷，对于那些之前已经掠夺过的土地，仿佛大鑫国并未拼尽全力去守。

可是萧恒并没有沙场经验，而且大部分的帮扶都在军需筹备之处，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其眼力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叶辰有问必答：“我军起先的以快打快，目的是为了先稳住局面，本来是想要凭借这次以快打快的先手来占领先机，然后开启大规模反攻，但是，从后续大鑫的动作来看……他们的目的，在我看来并不是想要侵占我国边境。”

萧恒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叶辰：“我有一种直觉，虽然大鑫朝耗费了这样的人力物力，但其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

萧恒：“那辰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恒回京后，朝中势必会对接下来的西北有别的安排，即使叶家女嫁入了皇室，可让叶辰来西北终究只是他们的权宜之计，那些人绝不会全凭叶氏在西北一家独占。

叶辰：“我需要留在西北。”

不是‘朝廷的奉命’，不是‘权力的争取’，而是‘需要’。

萧恒：“做什么？”

叶辰的回答没有犹豫：“对于大鑫国真正的目的，我需要去探究一二。”

萧恒得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