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小黎又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却不是之前的那个女子，而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回忆。

可她不知道是谁的回忆，看着像她却又不是她。

他们叫她……帝女。

她看不到她自己的脸，而是用别人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所有人，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九重炼狱里的恶鬼冲破封印在人间大肆屠杀。

当初是未寒的尸骨，到处是鲜血，到处是死伤无数的人族战士。

而立于尸山之上抚着一个玉器控制恶鬼杀人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穿白衣，控恶灵，一把祈月剑撼天动地，生于符阴山的万鬼窟中，饮人血，食人肉——魔尊霄恒！！

她不知道谁是魔尊，只是这副身子隐隐约约在颤抖。

她大概是在害怕吧？

魔尊轻笑一声，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胜者是他。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本座赢了，你……是不是就得去当那寇贼呢？”声音含笑，似在嘲讽，似漫不经心一般：“帝女不是自诩人间清流么？怎么说都该为了这苍生屈尊降贵些吧？”又用魔气凝结成一把黑气缠绕的利剑，冷冷问道：“帝女，你当初毫不留情斩我于您的圣剑之下时可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将这一剑讨回来？”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还是在微微颤抖，声音却镇定得可怕，她说：“我杀你，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要杀我，我不悔，可你若是要屠戮人族，我便是杀你千次万次我也不会后悔！”

他嗤笑一声，“我最后问你一遍，斩我于你剑下，你可有悔！”

那一瞬间，他便是希望她骗骗他也好，哪怕她真的没有后悔过杀自己，哪怕她一直骗他他也愿意。

“不悔。”

他轻轻一笑，闭上眼睛，下一秒睁开眼，对着她恶狠狠道：“好！很好！那你便去地狱忏悔吧！”

一丝凉意贴上她的脖颈，她一惊，竟然直直坐了起来。

搁在她脖子上的是一只冰冷的手，她大惊，马上推开一段距离，看向来人。

男子愣愣的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大反应。

男子轻轻一笑：“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想探探姑娘的呼吸。”看向手中的东西，又惭愧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唤个东西没想到招来的风太大了没想到你那么虚弱，这才将你给弄晕了，实在是对不住！”

小黎也笑笑：“没事没事，我本来来的时候就挺难受了，也不全怪你，只是……”男子歪头轻轻一笑：“只是什么？”

“只是想请公子你帮个小忙！不知道可不可以？”小黎踌躇着问道，还悄悄抬眼看看他的反应。

男子瞧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禁觉得好笑，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憋笑道：“姑娘不妨说来看看，若是在下有能力自然可以相助。”

“我……我这次上长巫山其实是来拜师的，只是被那个什么仙师给刁难了，说让我来采临寒花做拜师礼才考虑要不要收我。”

她又叹气道：“这什么嘛，我都这么惨了，还这样刁难我。”接着又问道：“公子，你会不会一种可以让人的左手重新长起来的法术啊？”她又甩了甩自己的袖子。

男子看向她的手不禁一怔，道：“你的手怎么断的？”

小黎觉得这反应有点奇怪，还是老老实实道：“不知道，有人说我出生就是这样的断臂，可是我们那边的王婆子说，我的手是被我父母砍的。”

男子叹气：“你觉得是哪种？”

小黎轻轻道：“第二种。”

男子又问：“为什么？”

小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是本该有手的地方，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

“因为……我们那边啊，出生的是个女子就是没有用的，所以啊，他们那时候没吃的就会把自己的孩子给吃了。”她看向旁边的人，脸上尽是一股凝重之色。

她淡淡道：“其实我算好的了，至少我没死，而且还好好的活了下来。”她轻轻往后仰，又用右手撑住石壁，“可能，我能活下来也得感谢我的母亲，他们说是她护的我不然我的小命早就没了。”

男子不解道：“你不恨她丢弃你反而还感谢她？”

小黎点点头：“至少他们喜欢过我，在不知道我是女子的时候他们肯定是怀着欢喜的。这就够了。我挺满足的。”

男子笑笑，也道：“这样想也未尝不可，至少你很乐观这就够了。”

她正要说些别的，突然想起临寒花来！忙道：“哎呀！瞧我这脑子。”说完拉住他，问道：“我差点忘了此番来这儿的正事！”

男子愣道：“什么事？”

小黎道：“我是来找临寒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