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
过厨,哪有什么厨艺。”春华不信,此时她走到炉灶后面,忽然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姜留绕过去一看,只见那角落里靠着一个宫女,满头热汗、头发凌乱,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
她上前试了试对方的额头,一片滚烫。
春华颤抖着声音道:“这不是我们宫里的扶青吗?”
“她发烧了,春华,你帮我把她搬到卧房里去。”姜留吩咐道。
“哦,好。”春华见对方不是个死人,松了口气。
将那位宫女安顿好之后,姜留本想自己前去做饭,却被春华死活拦下了,拗不过她,姜留只能作罢,只是吩咐她把姜单独留出来,熬一碗姜汤给扶青送过去,又让她拿了些银两去太医院拿些药材。
姜留深深感受到,在这宫里,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皇帝的宠爱,否则真是寸步难行。只是她进宫时从家中拿的珠宝钱两毕竟有限,长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摆脱这种事事都要求人的局面。
吃过午膳之后,姜留便带着春华出了门,到皇后宫殿不远处的宫道上等着。
听春华说,皇后娘娘温婉大方、贤良淑德,统领六宫大小事务,而皇帝专心朝政,六宫之事都是通过身边的侍奉太监传话知晓。因此那位公公每天都会来一趟皇后的启明宫。
姜留认为,自己想要接近皇帝,就要先和他身边的公公宫女打好关系,就像现代想要接近总裁,就要巴结他的秘书一样。
细雪飘落,发出轻纱摩挲似地细碎声响,白雪无言,只管悄声息地下着。
正月里的京城,万物萧索,唯有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凌霜独秀,纷扰的白雪给小灯笼撒上糖霜。
冬柿挂枝头,人人看了欣喜,便有来年事事如意的寓意,是个好兆头。
承庆从启明宫中退出来,沿着墙根走着,将大道留出来,生怕冲撞了宫里的祥瑞之气,走了没两步,便看见不远处宫道上的长明灯旁,刚进宫不久的泽美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那里,裙服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
承庆走上前去行礼:“泽美人万安。”
姜留穿着一件狐裘大氅,雪白的狐毛包裹着一张白若冷瓷的脸,猫形双眸圆溜睁着:“公公不必多礼,我在此等候公公多时了。”
承庆低眉顺眼恭敬道:“美人可是有事吩咐?”
“并非什么大事,只是……”
她偏了偏头,春华便上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承庆手中。
姜留红扑扑的脸蛋上显露出几分娇羞:“本宫旧居宫中,却一直无缘得见天颜,思念陛下成疾,想请教下公公,陛下近几日都会去何处散散心……”
妃子向皇帝身边的贴身內监打听些小消息,这在后宫不算是罕见的事,历朝历代皇帝皆不会搭理这等小事,甚至是乐见其成。
承庆默不作声地将银锭子收回自己的宽袖,见两旁宫道上没人,悄声道:“最近西南地区旱情甚为严峻,陛下为此夙夜忧思,大部分时间待在仁政殿。”
旱情?姜留回忆了一下系统说的那本《逆命书》,很快想起来了,确实在男主新登基后的第二年,全国各地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旱灾,以西南地区尤为严重,也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权动荡,鄞朝元气大伤,男主经营许久才恢复了往日辉煌。她当时看的时候还想着,可惜鄞朝未能培育出优秀的稻种,否则也不至于造成遍及全国的□□。
难怪男主不常踏足后宫,原来都在忙着这事呢,如此看来,书上虽写这皇帝嗜血狠辣,但也有忧国忧民的一面。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男主了?嘶——难顶。
“不过……”承庆思索片刻,“陛下天晴时会同沈太傅在御花园长生亭中对弈观鱼。“
沈太傅名为沈月秋,其父亲在先帝时期曾任谢禛的侍读老师,因此沈月秋与谢禛一同长大,乃是竹马之交。
只可惜,在书中后期,两人因政见不合,沈月秋在朝堂之上直言进谏,指责谢禛过于刚愎自用,而被谢禛软禁于太师府,直到薨逝。
姜留眼睛微亮:“多谢公公。”她行了一礼,便不再多做停留,回到漪澜殿。
她等了两天,才等到天气终于放了晴,阳光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这种日子里,正适合“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
姜留出门前好好打扮了一番,摸了摸自己脑后的玉兰花簪子和流苏步摇,问春华:“我今日看上去如何?”
“自然是好看极了,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啊?”
姜留对着铜镜摆出一个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的表情,十分满意,得意道:“当然是要去争宠了。”说完也不看春华足够吞下一颗鸡蛋的表情,出门去了。
御花园中,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有致,以流觞曲水为主,铺以弯曲的小径、拱桥、晒台,种植竹、柳等绿植,宁静清幽,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