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结
“姜兰,你去拟写感染天花的症状,按照东西南北各个城区的习俗拟写。百姓多不识得字,还是多写几份罢,遣几个识字的人在大街小巷念出,切记不可为难他人,如若他们不愿,便作罢,另寻。”
“是,兄长之命,定竭尽心力。”沈姜兰行礼,退下,走出写有医者仁心的牌匾的房间,字体苍劲有力,正是沈明清的手书。
“木槿,你虽有些体弱,可我是最信任你的,你可去分发这些衣物?”
“即是馆主所托,又为黎明百姓操劳,能尽一份力,即使艰苦即使受染也甘之如饴。”木槿脸色凝重。
“有你这几句,便可,若不是先支走了姜兰,怕是他又要跟我唱反调,不让你冒险,你既然应下,就去筹备吧,我的下属医官中的几个人同你前去。”木槿应下,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我体弱多病这件事,倒是成了我的护身符,不过这样的护身符太……我宁愿不要!”沈木槿走出医者仁心堂脸色阴沉,几次调整呼吸,脸色由阴沉转为苍白,他话语低沉,周围之人均未听见。
“真是,我……算了。”沈木槿站在进入堂里的入口处,终于停止了较劲。
“你们跟我走吧。”
“若是您身体不适,也不必勉强,馆主也就是走个形式,您……”齐轸注意到沈木槿种种,出口恭维。
“我还没那么娇弱,不必多言。”沈木槿不理睬,径直走向库房。
“嘁,摆什么架子,给谁看呢!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还不都是……”齐轸鄙夷,再没先前的讨好谄媚。
“你说这些干什么?快别说了,你是痛快了,等这次天花过了,馆主和姜副馆主都那你是问。”医官二小声提醒。
“怕什么,听说啊,这次天花来势汹汹,说不定啊,我们这一城的人都要成为亡魂呢!到那时候,他还怎么告状!看他还如何娇纵!”
被拨下来的医官大多为沈君兰亲身教授,除却少有的八面玲珑外,都是极有义气,极有仁心的。除他二人外,都已经跟随者沈木槿走远。
医者仁心堂门外多了个白色的身影,注视着二人。
“你……”
“胆敢散播谣言,宣传恐慌!刚才馆主所说的你都忘了?身为医者,在这种时候不想着如何与天花对抗,反而来动摇军心,散布恐慌,你该当何罪?”齐轸闻声猛然回头,跪下,动作流畅,陈利则被这人严肃批评的语气吓跑,跟上了已经走远的一群人。
“属下知错,还请大人给我一条生路啊,我如果被赶出沈府,那就再没有容身之地了啊。”齐轸连连磕头,但头并未与地面接触,他磕完头就抓住这人的衣角,声泪俱下,恳求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又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人并未给出答案,将衣角抽出,转身离去。
“多谢大人,多谢前辈,属下这就去,这就去。”齐轸一脸窃喜,站起身来,行礼,而后,转身,脸上挂上了轻蔑,嗤笑一声,跟上了沈木槿一班人。
“嘁,你可真行,看见他就没出息。”
“我……对不起,我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句话都跟我说了多少遍了,要不是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
“抱,抱歉,我……”
“行了,你别说了,不用想,也知道你要说什么。”齐轸挥挥手,翻了个白眼。
沈木槿将二人谈话听得真切,脸色愈加阴沉,也紧紧握起了拳头,紧咬着牙,不理会。
库房门被沈木槿打开,只他一人,库房之地,是燕城的一个重要的储备资源的地方,是在危机时刻维系着燕城人民命脉的地方。眼下,馆主与副馆主不可开交,也只有沈木槿符合开库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