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
“你回去吧。”沈淮扶着头,试图掩盖脸颊上的红晕。
“好,槿儿我也带回了。”祁尘怀倒是不避讳。
“看来,只有我一和个人梦到什么山海了……”沈淮低语,抱起槿儿走到门前的祁尘怀明显身形一滞。沈淮却未曾注意,拆下黑色云纹发带扔在枕边,扯开被子,安睡。
“小姐?”祁尘怀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门声,敲门声不急促,不缓慢,给人刚刚好的意蕴。
“嗯,如何,你进来吧。”沈淮揉揉眼睛,坐起来,说完之后就开始每天必做的事——发呆。
“我的小姐啊,今日周春树被处死,您不去看看吗?”
“什么?案子定下来了?”沈淮猛然回神。
“是啊,天边的太阳,您看看,巳时了。”
沈淮的视线越过一抹高大,向门外望去,隐约能看见太阳凌于东南方向。
“午时三刻?”沈淮被太阳晃得眼疼。
“嗯。”沈淮下床,拿起被扔在床上的外衣,熟稔地穿上,最后,脸也不及洗了,却是拿起枕边的发带,绑好了头发。
祁尘怀见这一幕不自觉笑颜爬上脸颊。
“我好了,我要去看,你带我去?”沈淮整理好一切,终于面向一旁伫立的人。
“小姐真是心急,也罢,小姐最好带上面纱。”祁尘怀摇摇头,走向门外,沈淮跟上,门外的阳光正好,打在沈淮身上,装饰了她的脸颊。
刑场更像是一个决斗场,观众席位环绕着整个场,且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更像是决斗场。”沈淮一路奔走,不再气喘,她这一个月来,在运用自己所学的同时得到了祁尘怀的指导,如今,谈不上天下无敌,长跑再不是问题。
“……”祁尘怀无语,他坐在沈淮身边,眼神停留在席位之下的行刑场,那里已经摆上了行刑所用的一切。
沈淮看向他的视线,看到刀时,她有些恍惚。
“午时一刻,带犯人入场!”守卫的声音响彻整个行刑场。
周春树被押解上来,他身体不停地颤抖,脸色发白,眼中都是血丝。
“不要啊,老爷,我一时鬼迷心窍啊,鬼迷心窍啊……”他看见砍刀,头不停地摇晃着,嘴里含糊不清,声音倒是足。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的道理,你何必一再推脱。”沈清明的声音响起。
“他什么时候来的?”沈淮看见那一抹白色,坐于审判台前,面色严肃。
“老爷,你不……不能杀了我啊!”周春树神志不清,妄想挣开束缚。
“你可知,不复回,是何?”
“不复回?”沈淮疑惑,看向祁尘怀。
“行刑的名字。”
“嗯。”
“我是无辜的啊,不是我……”周春树仍旧狡辩,他被守卫紧紧压住。
“当你做下那事情时,便再不能回头了。”沈清明说完,已经午时三刻。
“老爷,到时间了。”书扬往前走两步,低声提醒。
“嗯。”
“行刑!”沈清明下达命令,判决生死。
刽子手拿起大刀,看着瑟瑟发抖的周春树被死死地按在台上:“你放心,我刀快,一下就好了。”刽子手有丰富的经验。
那把磨得异常锋利的刀在他手里游刃有余。
“我不要……我不要……”周春树被刀反射来的阳光刺了眼,更加恐惧,害怕,身体抖得厉害,身下……一片狼藉。
“他可真是……如此惜命,还敢回来。”沈淮摇摇头。
“小姐哪里的话,他自是有牵挂的人咯。”祁尘怀调侃。
“浑婆子吗,不像,在破晓那日,他不还为了自己把浑婆子置于死地吗。而且浑婆子虽性格着实不讨人喜,但她会做那种谋害自己枕边人的事?”沈淮鄙夷。
“哈哈哈,小姐啊,你活久了就会发现,有些事情……聪明人会做傻事,痴傻之人也有聪明之决。”
“可是,他既然是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干出……违背自己的事?我不明白。”沈淮看着周春树颤抖。
沈淮摇摇头,看着窝囊透了的那人,眉头紧皱,想不出什么所谓,站起身,罕见地向那人吐了一口唾沫。
“他真够窝囊的,死到临头还要给我看这一出,要是我,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气节,管他如何!脏了眼了。”沈淮起身,不再看身后的一切。祁尘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