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
“……”祁尘怀无语,沈淮扭过头,拭去脸上的泪,简单粗暴,袖子蹭过,便完事。
回去时,二人一路无语,一个人不说,另一个人不问,每个人所要面对的,彼此都不知晓那是什么,但他们却都因为两人的伤心处而引起自己的伤心处。
“哼,你凭什么赶我出来?”齐轸的声音响起。
沈淮得以回神,看见沈家的牌匾,又看向在大门僵持着的两人。
“你自己知道,还用别人说?”
“你们哪有证据,啊?没凭没据的就要诬陷人,是吧,我要告诉沈老爷,让沈老也为我做主!”一说话强势,占尽道理。
“这就是沈老爷下达的命令,给你面子,才没昭告乡亲百姓,不光留你的命!还给你留着脸呢。”这人鄙夷,两个胳膊抱在胸前,下巴微抬。
“嘁,啐,哼!你懵谁呢。”他啐了一口唾沫。
“祁……你给我让他把自己的唾沫舔干净。”沈淮翻白眼,一脸嫌恶。
祁尘怀仍旧不语,脸色却比刚才略缓和,他信步而行,在齐轸又欲开口时,双手放在他肩上,一只脚抬起,用膝盖顶医官一的后背,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昭示着发生的一切。
“啊——啊,疼啊,啊”齐轸不得已只能倒在地上,他试图站起来,带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大声的惨叫。
“你……你居然,你……伸懒腰,沈老爷……你不得好死!”他死死地盯着祁尘怀,望眼欲穿,狠厉决绝。
“没听见?舔!”祁尘怀的话语强势,接着脚上力道加重。
“……”祁尘怀用脚将他整个人摆放一定的位置,使得他能面朝地面,舔干净他的唾沫。
“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你不能这样,不能这么…沈老爷…”他还在叽叽喳喳,聒噪,祁尘怀不耐烦,皱紧眉头,脚踩在他的脖子上。
齐轸大气不敢出,头不在摇晃乱动,而眼睛则是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张大嘴巴以保障呼吸顺畅。
“舔干净……”祁尘怀的三个字恍若冬日里瓦楞上悬挂的冰锥寒心,刺痛,伤人。
“我……我,大侠,我们……”他狡辩着,干笑着。
“嗯?”祁尘怀加重了脚上的力气。
“哈……哈哈……”他口张得更大,表情扭曲,徒劳,最后他只能崩出两个字:“我……舔。”
祁尘怀这才收回了多余的力气,他则一口一口地舔,那本来就是他嘴里的东西,而现在他也对这唾沫恶心不已,明明是他自己的……
祁尘怀看向沈淮,罕见地,二人不再计较,相视一笑,揭过篇章。
二人欲走,却见一人匆匆跑出来,直直奔向已经完成任务的齐轸。
“你没事吧,你……”陈利焦急地开口询问,手在他的身上穿梭,眼里除却担忧还有……愧疚。
“嗯?你……起来!”齐轸打开陈利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齐轸扭过头。
“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这样……”
“是你背叛的我吧,怎么你倒是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小时候你就屡试不爽,让我挨了多少议论?这可都拜你所赐啊……”
“我……有解释的。”陈利声音很小。
“哼,你?”
陈利不再言语,只是将齐轸背上来,弱不禁风又胆小怯懦的他撑不起来这个野心勃勃又自私嫉妒的齐轸。
“你别动我,你滚开!”齐轸疯狂挣扎,手脚并用,几次打在陈利的身上,但他都是闷哼几声,仍旧继续。
二人几番折腾,齐轸的伤口处更加惨不忍睹,他不敢动作。
“嘁,随你。”他不再背对着陈利,而是转过头来,眉宇间少了几分怨恨和凛冽。
“嗯,齐哥哥,你放心,我会医治好你的。”陈利一脸悲伤,他天资聪颖,却从来都是一副真心待他的样子,并无半点其他。
看见陈利的面庞,齐轸不禁厌恶,却极力压下,等待着陈利将他弄走。
陈利是医师,知晓面前之人伤势如何重,几次尝试,都做罢,最后只得拉开一辆木车,载上齐轸。
“嘶……你轻点,疼!”齐轸大声叫嚷着,表情扭曲。
“呵。”沈淮目睹一切,鄙夷地看着眼前躺在车上等我人。
齐轸接受了聚焦过来的目光,他脸上羞愧,恼怒,怨恨尽显,最后全部转化为怨恨。
陈利见了,连忙起身拜见,沈淮也应下。
“你不必如此……”沈淮在陈利临走时突然说道,她面露怜惜,同情。
“小姐,情义无价,我因情义而生,自当为情义而死!”他字字坚毅,字字铿锵。
换来的,却是齐轸的鄙夷,沈淮无视,径自走入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