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尖利的斧头劈砍而下，瓦而用手臂无力地挡住了一击。

一斧子下去，手腕皮开肉绽，连肌腱都暴露在外面，整个手掌都软趴趴的。

断......断了吗？

头上的伤口汩汩流出了血，将额前的长发一缕缕打湿，不一会儿就在黑色的发丝上结成了半凝不凝的猩红团块。

瓦而试图将头发拨到耳后，可血液已经流到了眼睛上，再用颤抖的手背抹去，眼前也十分模糊。

原本她的眼睛应该蜇得生疼，但此刻肾上腺素飙升，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胸腔起伏，眼里只有一片怒意。

怎么能......怎么敢......

她抬起头，冷冷盯着眼前的场景。

眼前是血红的一片，窗户打开着，能看见墨蓝天空之上，黑云翻涌，而青色的窗帘被屋外的风高高吹起。

在稀薄的月光下，一个穿着沾血的黑色西服套装、戴着斑斓小丑面具的高大男人，正高高举着斧子，狂笑着朝她劈下！

......

瓦而醒来了，眼前是一个漂浮着的金属圆球。

“嘶......好疼。”游戏脱离，痛感却带了过来。

金属圆球绕着她飞了两圈：“恭喜玩家，你的新手任务失败了。”

瓦而抱着胳膊缓解疼痛，歪了歪头说：“系统，你并没有跟我说任务是什么，我也叫不出来你，游戏里连主菜单也调不出来。”

金属圆球：“只要玩家死亡，任务就失败了。并且游戏过程中不支持系统召唤。”

指甲嵌到了掌心肉里，此刻她的胸膛之中仍然是一片蓬勃的怒意。

那种尊严与性命被玩弄、践踏的屈辱，比突如其来的死亡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系统将游戏录像投在了空中，拳头大小的金属圆球在瓦而头顶上盘旋了两圈。

“每个游戏关卡都有主线，玩家只要保持存活状态，自然会走上主线。”

“此次新手任务除外，新手关卡没有主线，只需要玩家自己能够唤醒战斗意识与生存本能。”

冰冷的机械音居然带上了点语重心长的意味：“玩家想在现实中复活，至少自己也要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只有完成游戏任务，她才能重获新生。

瓦而是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的。

那天大雾朦胧，她手握着方向盘，和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突然浓雾中一座庞然大物碾压而至，那个巨物并没有开灯，它那凝黑的轮廓突兀地出现在了如幕布般浓厚的白雾里，就像是海面上突然驶来的幽灵巨轮一般，笛声长鸣。

瓦而条件反射把方向盘右打——砰！

此时瓦而坐在木质长椅上，这幽旷的空间内只有这一件家具。

她坐在椅子上，抱着胸看录像，录像里的自己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本来可以反击，但是犹犹豫豫不敢下手，居然还是刀背冲着对面。

黑西装看得出她露怯，于是立刻就用斧头一击，瓦而胳膊吃痛，手腕一松，菜刀咣当掉在了地上。

瓦而指甲掐着肉，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圣母’了。没办法，心理压力太大了，虽然你已经告诉我这是个游戏，但在我眼里，那是活生生的人。”

金属圆球的绿光闪烁了几下：“据我检测，玩家在现实中也是玩过类似游戏的。”

“可那是隔着一道屏幕，很难有真实感，但这个游戏太逼真了。”瓦而走上去观察黑西装，他身上连因为动作过大而崩开的线头都纤毫毕现。

“况且，我在游戏里也不是喜欢杀戮与血腥的人，如果能和平地解决，为什么要用刀剑呢？”

“而且，如果新手关卡就这样了，那么以后主线还会发生什么？我害怕即使我复活了，也分不清游戏与现实的界限。”

金属圆球听着瓦而的话，闪烁了半分钟的绿光，才道：“玩家你在曾经的现实之中，也未必是分清了的状态。如果你确信你曾经是能够分清的，那为什么游戏里你还束手束脚？”

“也许我天□□好和平？如果可以，在游戏里，我连只鸡都不想杀。”

系统早就将西装男等比例投影在空气中，此刻他狞笑的小丑面具正对着瓦而，手上的斧头还在滴滴答答滴着血。

“如果在现实之中，玩家遇见了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也会因为‘爱好和平’而选择袖手旁观，或者乖乖等死吗？”

瓦而嘴角抽了一下：“不会，我想我会报警。”

话音刚落，她又犹豫地想：如果刚刚那种情况，来不及怎么办？而且自己在三楼屋内躲着，但是也躲不掉，反而被破门而入了。

这时系统将投影收了回去：“你既然会在现实中出手，那么为什么要担忧自己在游戏里动手？”

“而且，这是个单机游戏。玩家不必担心，哪怕会混淆界限，只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