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听见她的话，詹航康顿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转头：“你不觉得你也很奇怪吗？我什么时候问过你的目的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没问过你。

我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

听见这话，瓦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这种感觉并不是觉得尴尬，而是十足的震撼：NPC开始质问玩家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了！

就好像你看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翻过一页，书里有个角色突然问：“你从这本书里学到什么了吗？”

看一部电影，结尾时幕布里钻出来一个大头小丑，嘻嘻笑道：“好看吗这场电影？”

玩个MOBA游戏，角色死亡时，正准备喝口水、往嘴里塞点小零食，这时耳机里悄悄传来角色音：“打了两千多把还这么菜呀？”

上一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看小说看到“鬼来电”的时候，手机运营商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改话费套餐。

手机都差点甩出去。

虽然这个游戏非常真实，场景、蛇、詹航康，但瓦而总觉得和这世界是有层壁垒的，那就是“第四堵墙”。

但如今詹航康竟从镜头里看向了墙之外！

系统！你怎么回事！

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不过仔细地想一想，如果自己和詹航康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自己显得格外可疑，比詹航康可疑多了——人至少还有个“找亲戚”的理由！

她迷茫了：我为什么要问他？我有什么理由？对啊，我怎么就被空降到这儿了呢？这不合理啊？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出不去啊，一开始不就在这边上绕了一圈？这不就是系统给我的设定吗？难道这背后还有阴谋？其实我是个死在这儿的地缚灵？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啊！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空气墙吗——“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脑子里是这样想，但是嘴上是不可能认输的。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吗？那你知道，那天我在档案馆里发现了什么吗？我的死亡证明！”

“你能想象吗？为什么我一开始让你载着我，在镇子边绕了一圈？为什么你让我走，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也死皮赖脸地不走？”

“是我不想吗？不！是因为我根本走不出去！我发现我根本就出不去这个镇子一步！”

这回轮到詹航康震惊了。

瓦而在心里呵呵一笑：既然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就把问题抛给别人。

大兄弟，头痛不？痛就对了！

头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她唯一担心的是，詹航康会不会吓疯了，然后突然暴起把她当成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捅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隐秘地摸了摸后腰——除了那把明晃晃的柴刀，在她的飞行夹克之下，牛仔裤的腰间，还有一把小匕首。

她把鬼鬼祟祟地瞥詹航康：腹部有衣服可能不行，但是脖子没什么遮挡，就像那个西装小丑男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詹航康精神状态比较稳定。

他吸了口气，笑了笑道：“抱歉，是我没控制好自己，这件事我之后会向你慢慢解释的。”

她故作开朗地拍了拍詹航康的肩，表示理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瓦而幽幽地想：自己在现实和这个游戏里，可能都嘎了，这经还是别念比较好。

同时心里又开始犯疑心病：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看来这个NPC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埋在这个山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大闹一场，这人反而心里才会落下一块大石头；你要是宽容对方、包容对方，这人反而疑神疑鬼、处处多疑了。

两个人经历都不多，两个人也都没意识到这个毛病。

但直到后来系统慢慢地把人设调整了后，瓦而却把自己调理好了，犯别的病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又和好了。

出了猪圈门，瓦而看了一下周围，边上隔一个过道，就是刚刚的屠宰车间，再走一段路，就是冷藏仓库和冷冻仓库。

和过道连着的是一条常温穿堂，穿堂是冷库之中冷热空气的缓冲区，这条常温穿堂没有隔热层和冷却设备，和自然气温非常接近。

瓦而没进去过冷库，她慢慢悠悠和詹航康一起在穿堂里边走过，到了一扇门之前，在跨过门过道的地坪时不由得想：我不会被关在里边吧？

詹航康推开门，里边不是冷死人的冷库，而是一个小小的值班室，只是外边的门刷得比较工业。

右手边是一个四脚木方凳，边上有两个小板凳，看样子以前的值班人员是把那个木方凳当成桌子使的。

方凳中间有一圈凹下去的焦黑，应该是把热锅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