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
原本步珩是想将毛天平催眠的,但现在看来,让他保持清醒也好,最起码还能让他把那具浑身是血的尸体背出去。
阿山发现的那具尸体,毛天平是见过的,就是和赵老板互殴的那人,算起来和毛天平还是一伙儿的,他不背谁背?
要说这毛天平也还真有两下子,这荒坟山数以万计的坟墓,多少年没人进来了?以往哪次不是乱窜的?这次进来能找到的这七星阵,毁了坟场核心,再闯者就大多只是奔着这里埋葬的古物来的,不足为惧。
毛天平哭丧着脸将尸体背起来,跟着步珩、步羽二人颤巍巍地走了几步,突然,前头两人停下来回了头,毛天平埋着头差点撞上去。
“哥,走了”。
步羽他哥站在这荒坟山上,望着眼前这片没有边际的坟场,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好像有些苍凉悲伤,还有些孤独。
“怎么了?”
从步珩这个角度看过去,杨泱正盯着一块墓碑在发呆,那上头有个血手掌印,他们四个人都看见了,但是谁也没有提,阿山和毛天平先前不在场,自然不知道那碑上的血迹是杨泱留下的。
步炎:“走吧”。
杨泱:“没事”。
二人齐齐回神,跟着下了山。
赵老板这次仙药没找到,盗墓那都是轻的,他还杀了人,不管是不是中了迷障,怕是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不知等到他再出来还能不能生孩子。
既然这毛天平能破了云集山的迷障,那么能不能进仓旻峡谷高温区呢?步家族长要想把仓旻峡谷里将军步坔的腿骨起出来,就得有人进去。
当步珩带着毛天平来到仓旻峡谷时,毛天平研究了半天,得出结论:他无能为力,更进不去。
为了自证没有说谎,毛天平带着大蜂试着往里走了两步,也仅仅只是两步,就鬼叫着跑出来了,两人全身大面积烫伤,当即被送去了医院。
发现七星阵那次,大蜂没有跟着上云集山,不知道荒坟场里发生的事情,他之前受赵老板雇佣,现在赵老板进去了,就跟着毛天平,是毛天平再三恳求他留在自己身边的,这毛天平自从云集山下来后,就怕这怕那的,非得让大蜂留下来保护他。
这下好了,俩人都进了医院。
同样进了医院的还有朱妙她公爹步老头。
这步老头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日来身体每况愈下,这酒也早就戒了,他把自个儿将就得跟个仙人一样,营养方面也跟上了的,休息得也很充足,按道理来说就算没有好转,也不该每况愈下吧,所以,他把这责任归咎到了朱妙身上。
谁让她没事跑那荒坟场去呢!跑那去不说,还把这不好的事应到他身上。
这步老头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值当,凭什么朱妙闯的坟山,坏事就应到他身上?虽说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但朱妙和他那也没有血缘关系啊,不是亲的,凭什么?
步老头想,只要朱妙不再是他们家的人,那这坏事就应不到他头上来,于是整天撺掇着步植跟朱妙闹离婚。
这步植是个年轻人,本来也不信他爹说的,但这接二连三地从那云集山上运下来伤员和尸体,也由不得他不信了,媳妇和老爹,最终是亲情战胜了爱情,或许也根本不需要‘战胜’,步植毫无疑问地选择了亲情。
但是,这老爹病着,家里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需要人照顾,他步植分身乏术啊,所以在他老爹出院之前,他没提,想着等他老爹出院了再说,可他老爹不愿意等啊,一刻不离,就还是一家人,说不定他这就出不了院了!
这事儿必须尽快办!
步植顶着即将到来的生活压力,和他老爹的逼迫,整日耷拉着个脸,尽给朱妙找不痛快,这不对那不对,处处抬杠,连买条内裤都要问上一句,你买那玩意儿来干嘛?
本来朱妙刚经历了劫持,又从云集山荒坟场那样的地方回来,心里头的委屈和恐惧就没有得到安抚,心里原就憋着呢,加上这俩爷子作天作地,听了这话瞬间就火了,拿着那新买的内裤就往步植头上套:“你说这玩意儿能干嘛?除了套你头上,是不是还能蒙在你嘴上?”
步植扯下内裤扔地上,骂朱妙是疯子,神经病,脑壳进水了,还说朱妙连买内裤的钱都是他给的,有什么好横的!这让朱妙半天回不过神来,也没了任何与他争吵的欲望。
这之后,朱妙和步植就再也没说过话,成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说来也奇怪,这步老头早不好转晚不好转,偏偏在步植和朱妙分房睡之后好转了,出院了。
而朱妙自己,最近总感觉胸口痛,摸起来有肿块,去卫生站一检查,医生说她得了乳腺炎,这病不太好治,容易反复,经久不愈。
这让步老头和步植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朱妙,因为她上了不该上的云集山,也幸好,步植和朱妙分开住了,这才使得发生在步老头身上的坏事转移到了朱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