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跑圈,准备回去做午饭。
这朱妙,哪次不是在家做好了饭再送去的?这运动强度,太大吗?很大吗?
杨泱只会做番茄鸡蛋面,做了一大锅端出来,叫孩子们吃饭,泱泱拿着他的杰作给杨泱看:“妈妈,这些符号好难画,我手都画酸了,你看看?”
手里的汤勺突然落回了锅里,溅起来的番茄汤汁差点弄到俩孩子脸上,杨泱夺过泱泱手里的本子,把汤勺捡起来塞进阿山手里,坐到旁边椅子上研读起本子上的‘符号’来。
“伽古道一战,将军受奸人所害,万箭穿心而死,辱将军为穷凶极恶、祸乱人间之妖孽,不入史册,不入人迹,至今仍不得其尸骨,幼时,娘亲作将军威武之画相,嘱我牢记,后埋入黄土,以为缅,尤不敢立碑筑坟。”
“九族诛灭,斩尽杀绝,奸人仍不肯善罢甘休,遍寻天下,誓要屠尽步姓,尤其足有六趾者,为此,设立暗杀组织,入江湖,代代相传,以此为终身使命,无论山河更迭,王朝起落。”
“娘亲告知,吾有一胞妹,混乱中遗失,茫茫四海,杳无音讯,或有其余幸存者散布各地,将军六趾,奸人此举,实为忌惮,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犹记得幼时始记事,娘亲因常年采药,熟悉地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趁着夜深密潜伽古道,寻些不起眼的杂物回来,堆满一个又一个地窖,娘亲说那是将士们的遗物。”
“除此之外,娘亲总是看些玄之又玄的书,研究着稀奇古怪的图形,数年之后,娘亲秘密将地窖里无主遗物取出,排以迷阵,一一埋入山林,那时不敢立碑筑坟,一抔黄土上洒满枯叶则算安葬。”
“不惑之年,得一幼子,幼子蓝瞳,午夜始现,娘亲医术精湛,犹不能寻得根源。借其妙手,游走权贵,多方打听,将军身前战功显赫,烈焰军威震四方,奸人曾下血咒,凡六趾者难过而立,不知与此是否有关。此外,因奸人辱将军为妖邪,天下忌惮,其子孙后代难免招人暗杀,尤以六趾为甚。若要后世安于天下,或可改姓,此计不成再寻逆天改命之法,然,将军部下冤魂数万,尸骨无存,吾辈于荒山野岭苟且偷生者,盼有朝一日,得以敛将军尸骨入土为安,断不敢忘本,待得时机,得回步姓。”
“娘亲耗尽心神,敛魂布阵,身体每况愈下,偶有泣血,仍苦苦支撑,吾知,娘亲有事相瞒,勿敢问,无从劝。唯盼奸人早日势去,吾辈得安宁。”
“奸人当道,江湖暗杀,不知余日几何。若苍天无眼,娘亲百年,吾辈身死,勿忘将军步坔,烈焰军数万冤魂。”
研究完泱泱画的‘符号’,杨泱久久不能回神。
这应该是步坔将军于伽古道一战之后,幸存下来的后人写的,这里头所说的‘奸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天子,从步羽查得的信息来看,当时的皇帝是三皇子上官珉添,大约是与皇权之争有关。
吃过饭,杨泱让阿山和言言各自去睡午觉,抱着泱泱去了另一间屋,关上门问:“这些‘符号’你认识吗?”
泱泱摇头:“不认识,好复杂,好难画”。
杨泱瞧着她儿子,像看外星人,“你怎么知道这些符号的?”
这字儿都不认识,居然就‘画’了这么多!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很难懂,但字都是全乎的,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只是像狗爬罢了,关键是这内容也很全乎啊!
简直难以想象!
“旁边空着的那间屋子里看来的”,泱泱伸出两根小手指,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两个老婆婆,这里好像是她们的家,她俩到处走,我跟在其中一位身后,就在那间屋子里,看见老婆婆在藤椅上坐了好久,大概是在想事情吧,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些画面,像电视一样”。
“画面上在放什么?”
泱泱说:“先是有个老爷爷在修房子,从地下挖起来两个红色的盒子;然后那个老爷爷和他的家人躲起来看,一个盒子里是张画像,那个叔叔长得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另一个盒子里装了几张纸,我画的符号就是那些纸上的;然后,大火烧了房子,烧死了人,大家都在哭,那个老爷爷把两个盒子丢进了火里,一个小姐姐悄悄跑去刨出来一个,藏了起来;然后,就是一个大姐姐,经常从墙壁上掏出个竹筒来,里面装的就是那副画,那个大姐姐经常看那副画,因为那个画像上的叔叔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然后,然后,我看见了阿山叔叔,旁边好像还有爸爸和妈妈,太模糊了,看不清楚,但我觉得像你们;最后,那个老婆婆把竹筒里的画像放进盆里烧了,就没有了,像是电视放完了”。
杨泱抱着她儿子,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抖,“从那间屋子出来以后呢?”
她昨天晚上跟着泱泱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就回到了通铺间,泱泱在阿山床头站立了很久。
果然,泱泱说:“从那间屋子出来,老婆婆就去了我们睡觉的那间房间,老婆婆看见阿山叔叔都哭了,一边流泪一边说话,看了阿山叔叔好久才离开,她好舍不得阿山叔叔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