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象，当几乎可以任意支配一个这样美丽的生物时，大部分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不是不会对美丽的东西产生欲望，伏秘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因此对双方都造成伤害。

这样的结果，并不美丽。

“很适合你的名字，我是伏秘。不介意我沾点你池子里的水吧。”伏秘由衷认为，这名字很符合他的气质。而作为交换，她理应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这种行为很正常，但在这里又有些像是一种别样的仪式。

伏秘蹲下身，用右手的食指沾了水，把名字写在了迦兰的旁边。

“伏。秘。”迦兰看着写在自己名字旁边的两个字，读得有些认真。

“嗯，那我们姑且也算相互认识了。”伏秘双手环抱着膝盖，蹲在池边。“我有个问题，迦兰你能不能上岸？我这样蹲着跟你讲话感觉还挺奇怪的。”

“可以。”非常简短的回答，紧接着伏秘就看到迦兰双手撑着边缘从水里出来了。

而逐渐离开水面的鱼尾，也跟着化为人类的双腿。伏秘默默抬起双手挡在了眼前，但是手指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无法闭拢。

带水的脚印走到挂着睡袍的衣架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伏秘放下了那并没有起到任何遮挡作用的双手。

“咳，我能问你任何问题吗？”想到那件薄薄的睡袍下什么都没穿，伏秘有一瞬间思绪乱飞，不过还有更要紧的事。

“她很自信，没在这里装任何监视的设备。你有想问的尽管问就是。”迦兰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穿上睡袍后就找了一处可以斜躺的沙发，用手肘懒懒散散撑着半边身子，侧着面向伏秘。

那双眼睛分明是清亮透彻的，半开半合的眼帘却又显得那么了无生趣。

迦兰口中的她，应该就是张震了。

“真的能通过我这样的人，把人类变成像你一样吗？有过成功的例子？”并不是说伏秘就完全相信了迦兰所说的话。

谁知道他来这多长时间了，到底有没有完全归顺张震。

“完全变成我这样的当然不行，但只是寿命长度和一些相似的能力，是的。她已经成功了。”迦兰没有任何犹豫，给了伏秘肯定的回答。

“那她自己也？”话虽没有说得非常明白，但伏秘相信迦兰是懂她想要问什么的。

“她没有，她带不少人来完成了蜕变，但自己从来不沾任何方向的蜕变。她现在还是完全的人类。”这一点让迦兰也感到困惑，他想不明白，张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通过这个赚钱，明明有那么多方式，为什么偏偏选这一种？

如果是她自己也对这些有所追求，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张震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蜕变有过一点点的准备。

但这些话在伏秘的耳朵里转了一圈后，却直接浮现了一个答案。

还没有出现张震想要的蜕变。目前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那，她有说过。会放你走吗？”伏秘相比其他的，反而更好奇这个问题。

这次迦兰却没有立刻回答她，难得的陷入了沉默，他的视线集中在了地毯上，也不知道是那花纹吸引了他，还是他无言的拒绝。

“一开始我也希望着或许她的目的达成那天，可以放我回家。”迦兰原本贴合着沙发的腰身，在他手腕撑直后，离开了那华贵的面料。

而那原本就松垮的睡袍，在迦兰的动作下，也敞开了些许。那白皙如玉的胸膛若影若现。

“直到有一天她给了我一张照片。里面有我的父母，兄弟，族人。他们毫无察觉，正有人拍摄着他们的日常生活。她告诉我，我活着，我的族人就会活着。那天起，我就彻底失去自由，甚至不能用死亡来逃脱。”

多可怜啊，伏秘想着，眼前的画面太惹人怜爱了。

这只海妖在刻意示弱，他想得到什么呢？伏秘一边欣赏，一边冷静思考着。